京衛的家是典型的四合院，一進門就有股淡淡的檀香味，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樣。
他的母親過世了，父親是個身材精瘦修長帶著圓眼鏡的老爺子，作為一個地道的讀書人，眉宇間有些令人生畏的嚴謹，她看見他坐在前院子裏的搖椅上，捧著小暖爐，披著毛毯，悠閑地翻看著手中的書籍。
曲月兒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叔叔好！”
老爺子抬起那張和京衛神似的臉，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果然性格還是沒變啊，那麼的清冷孤傲。
曲月兒一直都覺得他是個很特別的老人，孤孤單單的不苟言笑，但卻有種別人沒有的清心寡欲。
曲月兒稱之為，境界！
雖說今天是除夕，但他家如舊和平常一樣，除了牆上那兩幅老爺子親筆寫的對聯，就一點年味都沒有了。
曲月兒心生憐惜，這倒是也可以理解，家裏就他們倆父子，平日裏也沒有交熟的親戚朋友，他們倆的性子幾乎是一個模版裏刻出來的，不喜熱鬧，以前曲月兒嫁給京衛的時候，每到逢年過節總會拉他們到自己家吃飯，可現在就不同了……
默默歎了口氣，她把口袋裏的剪紙拿出來，貼到了玻璃上，這樣就看上去熱鬧些了。
京衛聽到動靜，從裏麵穿著拖鞋小跑了出來，看到她，眼裏閃過一絲欣喜，“你來了。”
“嗯。”曲月兒熟門熟路的跨進去，一麵走一麵說：“等會就要吃除夕飯了，我媽叫我抱了小狗就早點回家。”
京衛看她自己走到了後院子，失笑道：“我覺得你比我自己都熟悉這裏。”
“那可不，我還知道你銀行卡密碼呢！”她打趣道。
“噢？那我銀行卡密碼是多少？”他頗有興趣。
“現在的密碼是銀行啟始密碼，將來會改成你老婆的生日。”曲月兒不假思索地說，京衛微愣，推開門，三隻圓乎乎毛絨絨的小東西“汪汪汪”地稚喚著，邁著小短腿撒歡地跑了過來，圍在曲月兒的腿邊求抱抱。
曲月兒看到這三隻小東西，表情滿足的快融化了，蹲在地上各種摸頭，京衛說：“這幾隻是路上撿的，大冬天在外麵會凍死，所以我就抱來了。”
“斷奶了嗎？”她捧起一隻肥嘟嘟純白卷毛小狗。
“斷奶中，現在給它們吃的是煮軟的狗糧，偶爾交替著喝奶，估計過幾天就可以完全斷奶了。”
三隻小狗嗷嗷地叫的淒慘，小虎牙咬著她的手指拚命吸勻著，搖頭擺尾爭先恐後地往她懷裏鑽，京衛跑去拿了三個mini奶瓶，給了曲月兒一個，自己拿著兩個，蹲下來喂小東西們。
看它們吃的那快活樣，曲月兒壞心的把奶嘴從小奶狗嘴裏拉出來，那小圓臉嗷嗷嗷地叫著又挪過去吃，又拉出來，它又嗷嗷嗷地跑過來吃。
她樂了，不可抑製的大笑，京衛看她笑的燦爛，也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覺得……你將來會是個很好的媽媽。”
她低著頭，將額頭垂落的一絲秀發摟到耳後，說：“認真問你一個問題，有孩子對你來說是多重要的一個事情？”
“很重要，我想，這對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那，無論怎麼樣，這高於愛情嗎？”
“你怎麼突然那麼問？”他看到她認真的眼神，回答說：“首先我喜歡小孩，再來這是家族使命，我們家需要我來繼承香火。”
“那要是她生不了怎麼辦？要是你愛的那個人沒有生育能力呢？”
京衛蹙眉，細細思考這個問題。
曲月兒回家了，跨在暖陽覆蓋的大道上，左手抱著一堆餅幹甜品，右手拿著繩子，繩子地下栓著一隻肥嘟嘟的白色卷毛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