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白敬酒看著對方將手中的凝紋百死刃甩出,凝紋百死刃狠狠撞擊在巨大的鎮魂鈴上,鎮魂鈴被撞響之後,一圈圈波紋流轉,波紋之中白敬酒在魔醫臉上看到了希望,那是充滿內心歡喜的希望,而後魔醫仿佛傻了一樣開始喃喃自語,最後腦袋一低倒了下去。
鎮魂鈴,終於開始攻擊了,不過攻擊的效果到底是什麼白敬酒並不清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能讓靈魂陷入沉睡的鈴聲響起。
當!
又是一圈圈波紋出現,白敬酒仔細看著這股波紋,波紋全部由一種平穩情緒的能量組成,這股能量之中,白敬酒能感覺到佛家的梵唱,道家的傾訴,魔的情懷和妖的幻術。一個將如此多特性的融合在一起的鈴鐺還真是奇怪,這種奇怪在於那種波紋從白敬酒身邊蕩過時,白敬酒根本不用去抵抗或者反擊,一圈圈的波紋根本就不是攻擊力量。
正在白敬酒思考鎮魂鈴靠什麼讓人沉睡的時候,鈴鐺上的眾多圖案動了,圖案上的人物一瞬間變得鮮活無比,他們擺動著什麼將白敬酒拉入一種無比真實的意境之中。還沒等白敬酒去反應接下來是否會有幻術出現時,鈴鐺上出現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已經人至中年,並不是那種風韻猶存的尤物,甚至白敬酒看這個女人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富有罪惡感的目光。
她一點點從鈴鐺上走下慢慢走到白敬酒身邊,用一種最熟悉最親切的聲音開口道:“委屈你了,我的孩子。”這仿佛天籟一樣的聲音對一個孤兒來說具有多麼大的意義別人無法體會,白敬酒隻感覺到自己的全身情緒完全被調動,就這一句話就讓自己有了一種這輩子除了老白頭外,別人從未帶給過自己感動,那是一種心裏的感受,做不得假。
她慢慢撫摸著白敬酒的頭發,拍打著白敬酒身上根本就沒有的塵土,就連走進之後白敬酒細看她的長相都沒有看出任何端倪。這個人就是自己小時候在心裏想過無數次的母親形象,並不威嚴,很溫柔,體貼充滿了對子女的關懷和愛。白敬酒曾經在心裏末年過無數次,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夠體會一次這種感受,就算他放棄什麼都願意。
“你是怎麼熬過來的?這麼多年,能長這麼大,你知道麼?我心裏沒有一點滿足,全是愧疚和傷感。我不能想象我的孩子一個人在外邊和野孩子搶食物的場景,不敢想象他穿著破掉的衣服和肮髒的軀體行走的陽光下那空洞的眼神。不是我無情,其實我也不像讓你過這種日子。”
這不是幻術!
白敬酒緩緩伸出了手,他能感覺到自己握住對方手臂的那種親切,能體會血濃於水的親情,剛看到了一個母親該有的愧疚和眼淚。這一切讓白敬酒這個從未感受過母愛的孩子就算小輩拋棄也想著去原諒,去理解,隻是這很難,沒有誰能夠輕易放下孤獨的殤。
“你怎麼不說話?還是恨我麼?傻孩子,你恨我是應該的,我沒有做到一個母親的責任,就像我愛你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就如同煙花,人們都以為煙花存在的意義是瞬間絢麗後永久消失的淒美,實際上煙花真正存在的意義在於它將美麗帶給人間後,人們臉上癡癡的笑。母愛,不是為了被別人說偉大,而是為了自己的孩子過的更好,我不能在什麼都沒有做到的情況下還本末倒置的去求你的原諒,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別給自己太多負擔,這不是你該承受的,讓我來,我背負著這段罪。”
無論神態,話語,樣貌,白敬酒眼前這個女人都做到了一個女人應該做的,不,應該說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白敬酒不想去分辨了,哪怕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他也想就這麼下去一輩子,或許這才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