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這間房是給你準備的,左邊是我和水怨,右邊是洛夕和離咒。“風語一邊說,一邊稍稍擺擺手,示意不遠處的店小二前來開門。
“客官,這間房是本店最好的,環境清幽,潔淨…”店小二的臉上蕩漾著不知疲倦的笑容,宛若水墨暈染的花木,永遠不會凋零。
“這裏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如若沒有特殊的安排,不允許隨意進入這間房間裏。”風語扯斷了店小二的言語,他怏怏不樂地離開了,一路小聲地念叨著什麼。
一股風吹來,吹開了半掩的窗戶,吱呀吱呀地一陣聲響,飄進來幾片白色的梨花,緩緩地落降在空落的茶杯裏。
“風語,怎麼沒有看到水怨的身影?他不是應該和你在一起嗎?”
“王,水怨外出打探消息了,估計晚上方能歸來”,風語看了一下離咒,又望了一眼洛夕,“如若沒有什麼事情,王,你且先休息一會兒。”
我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風語和離咒一同退出了房間,隻有洛夕還默默地站在原地,想要幫我整理一下東西。
“洛夕,你也回房休息,這裏我會處理好的。”我走到她的麵前,用手簡單地梳理了一下她的長發,被風吹亂的長發。
她看著我,嘴唇微微動了一下,終歸沒有言語,轉身了,走動了,柔和地閉合了房門。
我提起了水壺,想要斟滿一杯茶水,水杯共有四隻,我選擇了那落有梨花的水杯。水流了,杯滿了,梨花漂動了。
我拿起了水杯,嗅聞到一抹清香,那是梨花的味道,然而沒有飲下,又把它放下,走向了風開的窗台。
有了窗,屋裏屋外便成了兩個世界,相互牽連,又相互隔絕。人,走進來,走出去,一進一出中出現了一條途路,一條來往於兩個世界的途路。
窗外的景色是一種秀麗,一種孤絕,讓人不禁一怔。蓊蓊鬱鬱的梨樹林一片,偎依在青灰色的窗台,密密層層的白色梨花點染著空茫的蒼穹,猶如閃閃的星辰綴滿了夜空。從林間空隙望去,一條閃著白光的河流在靜靜地流淌,傍水的青山露出俊秀的一角。
思想早已紛飛,飛向如此的美景,目光也流露出一種向往的渴念,我想,我應該踏訪那裏,那裏的一草一木一河。
我飄飛了出去,從已開的窗戶裏,與吹卷的風背道而馳,穿越了梨樹林,落降在沿河的一條小路上。
小路迂回曲折,順沿著流水,一路聆聽,一路追趕,蜿蜒延伸到遠方。流水潺潺,落滿了梨花,在光芒的籠罩下,忽閃著,搖晃著,宛若是一隻隻的小船。起初隻見得一角俊秀的青山,忽然間,遺棄了曾經的吝嗇和遮掩,也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奇崛和綿延,它追隨流水逶迤而去,線條越來越柔和,越來越飄渺。
款款而行,心思篤定,我獲收到難得的一片沉靜。命運,紛擾,忘卻了追討,似乎是一種莫名其妙,更是一種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