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天空已經破曉了,溫柔的光線灑落了下來,猶如是一脈脈地水流,從皮膚沁入了心裏,暖暖的,清清的。
有人說,歧哀山曾經演繹過一段淒美的愛情故事,催人淚下,感人肺腑,然而,它也是一個遠年的傳說,似真似假,若真若實,沒有人可以確鑿而詳實地講述出來,也沒有人親身經曆見證過,或許,它更像是一種人們茶前飯後的談資,時有時無,模模糊糊。
我的腦海裏沒有餘留下太多關於歧哀山的記憶,隻有一些不經意的道聽途說,還有一些遠年的遐想,無論怎樣,這些似乎都不是一種重要,所有的所有即將被確鑿了下來,因為我已經趕來了。
火隼獸落降了下來,重重地,穩穩地,,激蕩了徹遠的聲響,掀翻了蟄伏的塵埃,也留給了這片土地一個深深的傷痕。
不願相信,卻又不得不信,眼前的景況顛覆了一種想象,一種我對它的支離破碎的遐想,那麼地徹底,也那麼地陡然。
或許,想象和現實之間總會存在著一條落差,而這條落差裏裝嵌了一種思想,一種自以為是的思想。
有一條河流,翻滾著白色的浪花,我走在了它的身旁,腳步凹陷了,淺淺的,摩挲了一段冷麗,還有一些淒惶。
蜿蜒的林木,粗碩挺拔,勾勒了一種綿延,也描繪了一個曲線,沒有終點,隻有沉默的無言。枝葉發紅了,像是被塗抹上了濃濃的胭脂,搖晃在一陣又一陣的風吹裏,似乎是一種炙熱迸濺的情感,在迎接了我的前來,又似乎是一種落寞冷眼,示意了我的離開。
這是秋天,葉子紅了,空氣涼了,蕭瑟的景況蔓延了。
這不是秋天,河水飽滿了,老木挺拔了,候鳥構築了巢穴,還未踏上遷徙的途路。
季節,或許,不是一種色彩的轉換,而是一個感官的沉澱,一段思想的換顏。
不知走了多少的途路,我停下了,駐足在一叢不知名的花群前,它們開得爛漫,也美得自然。
光芒溫熱了,沒有了起初的溫柔,然而,花群的上方依然氤氳了一層白色的霧氣,時而流散,時而聚合,似乎是一種語言,一種對光芒的嘲弄。
我走進去了,輕手輕腳,生怕驚擾了它們,沒有了途路,隻能一步一停留了,宛若是一隻飛舞的蝴蝶,來回地纏戀著花的清香。
霧氣中,有一些晶瑩無瑕的琥珀,一顆連一顆,浮懸在半空裏,象是夜晚流瀉著白光的星辰,又像是矗立在幽穀的冰雕,一種樸拙,一種清靜,美麗了,卻又不忍心去觸摸。
我親近了,淹沒在了霧氣裏,目光遺落在了琥珀上。或許,可能,這些琥珀是由人的眼淚幻化而成,每一顆琥珀代表了一滴淚水,每一滴淚水都封存了一個蒼老的往事。
飄來了一種聲音,那是少女的啜泣,有些遙遠,卻有很近。我轉身了,回眸了,沒有身影,也沒有了人聲,隻有霧氣的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