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很長,又或許很短,無論怎樣,卻也沒有了推敲的必要了,冷冷清清的空氣,嗅聞了一下,酒味已經消散了,就像是爛漫在枝頭的夏花,在日頭高照的午後,飄散了一縷又一縷的清香,然而,它們終歸會走向了凋殘,埋葬了泥土的深處。
我推開了房門,回歸了自己的房間裏,房間的環境依然是一種清靜,似乎在我離開的一段日子裏,有人清掃整理過,我想,那應該是洛夕。
一陣風吹來了,從半掩的窗戶中流過,一片白色的梨花飄搖在窗台前,好像是一種徘徊,無論風怎樣的催促,它都始終在飄搖著,不願進來。
我輕輕地放落下了淵龍劍,斟滿了一杯茶水,茶水還很溫熱,一飲而盡了,有一種陽光的味道,然後,走到了明淨的窗台前,斜靠在了一旁的壁牆上了,稍稍扭曲了一些目光,伸出了一隻手,攤開了掌心,承接住了那片徘徊的梨花。
它很清白,是一種清澈的柔白,又散發了一抹幽香,一種純淨的芳香,光芒灑落在了掌心裏,也明亮了它,如此的一塵不染,如此的晶瑩剔透。
我低下了頭,輕輕一吹,它飄飛了,飄飛回了那片梨樹林,或許,那才是它的世界,也是它久久不願進來的原因所在。
白茫茫的梨樹林,嘩嘩作響了起來,落下了一片又一片的梨花,它們飛舞著,搖晃著,宛若是一群追趕花香的白色蝴蝶,又猶如是一簾落雪,不久,它們旋轉成了一個柔美的身影,如此的熟悉,卻有如此的陌生,那是寒陌。
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息,轉身離開了,來到了寒陌的房門前,伸出了一隻手,想要叩開了她的房門,然而,手指又順沿著門葉滑落了下來,終歸沒有飄來一些敲門聲,一個人,冷清地倚靠在壁牆上。
忽然,門開了,寒陌走了出來,一臉的平靜,目光遺落在了我的麵容上,也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息,“傷,我知道你會來的,一直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避免的,終歸有一天會追來,無論你我是否是一種情願…”
話音未落,她轉身了,一個人在了廊道中,在樓梯處停下了,回眸了,向我投注了一個淺淺的目光,然後,飄來了一陣‘當當’的腳步聲。
我也離開了,一路緊隨而去,在川流不息的人群裏,牽住了她的手,很溫柔,也很溫暖。她沒有拒絕,依然一臉的平靜,沉默了,也沒有目光的交流。
牽手,兩個人離得很近很近,或許,可以避免了被人流的分割,然而,在這種親密的感觸裏,似乎有一些不可阻遏的羈絆,不斷地拉扯著彼此之間的距離,象一根皮條,我們牽連了兩端,卻也越拉越長,越走越遠。
它是一種什麼呢?或許,那是一股洶湧而來的命運洪流。
她止步了,我也停留了,停留在了那一片幽幽的梨樹林裏。
邂逅,曾經唯美的邂逅定格在了這裏,猶如是一片落葉,給天空留下了一段清秀的舞姿後,沉沉地埋葬在了這片泥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