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卻也不知何時了,隻覺得天色有些昏暗了,猶如是清晨的第一縷光芒還徘徊在地平線之際,然而,它終歸不會灑落了下來,殘陽已經不再有濃烈的色彩了,蒼然的暮色正在滾滾而來。
竹筏停泊了下來,靠在了河岸,寒陌俯下了身來,伸出了手,輕柔地完結了纜繩,風從背後襲來了,輕搖了她的衣衫。
她上了岸,停留在了我的麵前,一縷紅濁的餘暉灑落在了她的臉龐上,像是一抹淺淺的胭脂,塗抹了一些淡淡的紅暈。
我伸出了一隻手,放落在了她的臉上,輕輕地摩挲了一下,是一種溫柔,也是一種柔滑,“分離,或許,是一種永遠的分離,它終歸是要來臨了“,我哽咽了一下,放下了手,也有些側身了,目光扭向了遠方,”明先生已經趕來了,他會帶你前往遙遠的玄雪峰,我想,時間就在明天…“
一片葉子墜落了,飄浮在了眼前,環繞了我們一圈,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然而,它很快又離開了,停留在了平靜的河水裏,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她伸出了一隻手,接近了我的嘴唇,輕輕地搖了一下,留下了一段段模糊的影像,似乎想要停止了我的言語,“花開了,終有一天會凋零,雲兒舒展了,卻也會蜷縮了起來,或許,有些事情是你我無法左右了的,該來總會趕來的…”
一隻飛鳥掠過了水麵,嘴裏銜住了一顆泥土,似乎是用來構築巢穴的,然而,水麵上漂浮的白色落花吸引了它,它低下了頭來,想要撿拾一片,‘叮咚’一聲飄來了,泥土墜落在了河水裏,泛起了一些白浪,淹沒了,也消失了,後來,它離開了,銜接了一片落花,飛向了山林裏。
或許,這也是一種選擇,一種飛鳥的選擇,遺棄了溫暖,收留了美麗。
她的眸子有些濕潤了,一滴眼淚滑落了下來,很清澈,也很晶瑩,宛若是一顆琉璃,一顆有溫熱的琉璃,一顆流動的琉璃。
我伸出了手,裸露了掌心,‘劈啪’一聲,它墜落在了掌心裏,濕漉了每一條紋脈,終歸是流了下來。
沉默了,沒有了任何的言語,我們擁抱在了一起,緊緊的,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然而,那會是一種什麼呢?
或許是在等待夜色的卷來,又或許是在等待一種命運的追討,無論是否,無論對錯,一切似乎已經沒有了尋根究底的必要了,也沒有了那一種勇氣和意義。
風又來了,吹卷下了一片片的白色梨花,梨花飄動了,飛舞了,圍繞在了我們的周圍,形成了一陣梨花雨。
也許,這是那最後的梨花雨,以後,未來,已經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