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事情進行地是否還算順利?洛夕是否一切安好?”在峽穀的盡頭,水怨已經等候在了那裏,或許,他也是一種恰好趕來,氣喘籲籲,聲音有些脆弱。
“水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你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嗎?為什麼要一路找尋到這裏來?”我沒有直接回複了他的關切,不是不願,而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更是不確定應該用一種什麼言語來表達。
順利,或許,事情進行的是一種順利,然而,安好,洛夕是否是一種安好呢?她似乎很倦累了,一種想要永久的沉睡下去的倦累,我有些憂慮了,憂慮了。
他笑了,開心地笑了,眼睛也眯成了一條淺淺的絲線,伸出了一隻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脖頸,像一個天真的孩子,“我想,落元丹確鑿是一種神奇的解藥,不僅消散了傷痛,似乎還增長了一些力量…”,不久,他的目光流散了,遺落在了洛夕的身上,笑容也戛然而止了,流露出了一些冷漠,“洛夕,她怎麼了?”
“我想,她應該是過於倦累了,不過,休息一段光陰就會恢複的…”我的聲音很低很低,似乎還有一些沉重了。
簡單的言語,間接的回複,或許,這是一種敷衍,一種搪塞,一種謊欺,然而,更是一種無奈,一種憂慮,一種微微的恐懼,恐懼了某種失去。
水怨沉默了,沒有了言語,我走了過去,從他的身前,眼睛的餘光裏瞥到了一個落寞的影像,他站在了原地,久久的,抬起了頭,望著天空,雪花飄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片有一片,染白了那烏黑的發絲。
天色陰霾了,流雲也堆積了起來,一重連一重,猶如是一堵密不透風的壁牆,或許,牆外灑落了一絲一縷的光芒,很溫柔,也很靜謐,然而,牆內卻是雪花的飄落,很清白,也很冷寒。
我飄飛了起來,水怨也緊緊跟隨了,風呼嘯了,一陣又一陣,裹卷來了揮之不去的清寒,搖晃了洛夕的劉海,一次次地摩挲著她的額頭,是一種溫柔,也是一種清秀。
“王,你感到倦累了嗎?或許,我想,讓我攜帶洛夕姑娘走完餘留的途路…”水怨側身了,扭曲了目光,遺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長發也在來回地抖動了,猶如是一襲風掀起的波浪,又宛若是一縷縷搖擺在了夕陽餘暉下的柳條。
“沒有,沒有太多的倦累,我想,或許,此刻,最倦累的應該是…”我低下了頭,目光纏戀在了洛夕臉龐上,一臉的安然,一臉的平靜,似乎依然還殘留了一些淺淺的笑意,蕩漾在了冷寒的空氣裏。
水怨沉默了,再一次地沉默了,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息,形成了一抹白色的霧氣,不久,風吹散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