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離開了,一個人,進入了那條陌生的石洞,在最後一個腳步也從光明進入昏暗的之際,轉身了,回眸了,隻看到了一個背影,他沉默了,靜靜地等待了蒼鷹的襲來,一片堅強的影子也擱淺在了石洞出口的的邊緣。
外麵的光芒很明亮,卻也形成了一種落差,石洞呈現出一種陰鬱的幽深。石壁十分的平坦,似乎被某些能工巧匠細細打磨了一番,細膩,柔滑。腳下的途路也很坦蕩,沒有一點凹陷,也沒有一點的凸起,然而,腳步卻也踉蹌了起來,因為,整個石道在不停地旋轉著,猶如是一個緩慢遊移的滾筒,疊加給人一些天搖地動一般的大暈眩。
走盡了石道,我停下了腳步,來到了一個不同尋常的房間裏,或許,這就是隱藏了太久的沙之縛。
這是一個怎樣的空間?有些封閉,卻也不顯幽暗,四方的牆壁由成百上千塊形狀規則的石頭堆砌而成,石塊呈現出一種清澈的透明,猶如晶瑩剔透的寒冰,中央鑲嵌著一些濃綠色的似乎是水草一類的植物,形態不一,大小迥異。
壁牆東方存留了一個方形的豁口,裏麵安放了一盞油燈,火焰矮小,燈光昏暗。與之相對的西麵的牆體裏,也安放了一個深黃色的沙漏,時間消逝,沙沙作響。
然而,整個房間的中心地帶卻是一片很深渦旋,那是流沙的旋轉形成的,猶如是一灘駭人心魄的深水沼澤,明先生被困陷了其中,無法移動了,也無力逃脫了。
“明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是否有什麼不適?”,通往沙流渦旋的中心隻有一條途路,那是由五根相互獨立的木樁構築而成的,我踩踏上了,慢慢移動了,靠近了明先生,然而,木樁開始上下浮動了,似乎長久的站立也是一種艱難,或許,如履薄冰,如臨深淵,是一種最為恰當不過的感受寫實了。
“王,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是老夫的過錯,曾經的錯訛,終歸是轉變成了如今的惡果…”明先生有些哽咽語塞了,輕輕地搖了一下頭,呼出了一口氣息,很長很長,似乎那流散的氣體裏溫藏了太多的滄桑。
我抬起了頭,也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息,兩端氣流連接了起來,逶迤了,綿長了,一起消散在了空氣裏。
不知為何,明先生似乎又蒼老了許多,麵容上的褶皺開始了漫延擴張,象春天野草的生長一樣,眸子凹陷了,隱藏的很深很深,似乎是有些畏怯歲月的風和雨了,流露出來的目光也無力了,顫動著,單薄著,瘦弱著。
不久,淵龍劍幻化了,變成了木水淵的蛟龍,呼嘯了,騰飛了,然後,盤曲了身體,猶如是一個圓形的石塊,沉沉地墜落在了渦旋裏,流沙飛濺了出來,宛若一粒粒破碎的煙火,墜落了,忽閃了,鮮豔了。
後來,它在沙流的渦旋裏遊動了,來來回回,由深而淺,慢慢地攪動了整個原本平靜的沙流,產生了一個新的渦旋,而蛟龍也恰恰成為了這個新生渦旋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