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們做什麼?”一聲驚恐的叫聲,正是老趙的聲音,隨之傳來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
尖細聲男子陰陰的笑著,“老趙啊,你也說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哥倆也是迫不得已,最近官府查的緊,萬一走漏了風聲,我們哥倆可吃不消。”說著話,一鐵鎬又向老趙天靈築去。
老趙耷拉著剛剛被打折的手臂,忙就地一滾,躲了開來。“你們......你們.......求兩位發發善心,放過我吧,我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絕不會出賣兩位大哥的,求求兩位放過我吧!”撲通一聲,老趙忙跪在了地上,不住的作揖,叩頭。
“放屁,放了你?那我們哥倆豈不是得天天提心吊膽的過日子?”粗聲男子狠狠的唾了一口。
“求兩位大哥大發慈悲,我上有老,下有小......沒了我,他們會餓死的,我什麼東西也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隻求饒我一命。”老趙泣不成聲,連連擺手,苦苦哀求。
“你認命吧,你放心,我兄弟二人盜亦有道,一定不會讓你曝屍荒野......”尖聲男子又是一聲咯咯的奸笑,聽的人兩耳發麻。
雲逸躺在棺材裏,雙拳緊握,指甲深深的紮進了肉裏,已經滲出了血。外麵的老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當年的父親也是跪在暮雲山莊莊主的麵前,苦苦哀求,最終卻在自己的麵前被莊客們砍去雙手雙腳,活活打死。
“老趙頭,對不住啦。”粗聲男子啐了一口,撩起鐵鍁,看準了朝老趙拍去。
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巨響,緊接著一聲怒吼,一個人影從墓坑裏破棺而出,衝天而起,將墓道旁的三人震了開來,重重的跌倒在樹林之中。
“你是人是鬼?”細聲男子率先爬了起來,驚恐的看著從棺材裏跳起的錦衣男子。詐屍?這個念頭才一閃而過,雲逸聞聲奪人,以鬼魅般的身形掠到了他眼前,細聲男子這才看清,來人披頭散發,兩雙怒睜的豹眼似火燒般通紅。甚至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他看到自己的雙手,被人硬生生的從臂膀上扯了下來......
正是雲逸,他狂暴著宛如地獄的惡鬼,嗜血的幽魂,怒吼中、咆哮著,撕扯著。殷虹的鮮血賤了他一身,他卻渾然不覺,瘋狂的身形上下飛舞,快得讓人匪夷所思,宛如瘋癲的蛟龍,在血紅的海水中沸騰.、翻滾.....
瞬息之間,細聲男子已被雲逸撕成了碎片,支離破碎的殘肢撒了一地。道旁殘枝上的烏鴉似乎也感受到了駭人戾氣,驚叫著,盤旋著,紛紛四散而逃。
一旁老趙與粗聲男子早已已癱坐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出,從沒有人見過如此駭人的場麵。
雲逸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神識也漸漸清醒。濃重的血腥氣讓他覺得一陣陣的惡心,胃裏有東西在不住的翻江倒海,。終於,“哇”的一聲,他扶起一顆矮樹,不停的嘔吐。苦澀的膽汁早已吐盡,吐出來的皆是猩紅的血絲。
“我今天又殺人了!我本不該再殺人了!”雲逸狠狠地抹著嘴角的血痕,痛苦的閉上了眼。
“無上太乙度厄天尊!無上太乙度厄天尊!”老趙戰戰兢兢的看著如魔鬼般渾身血紅的男子,喃喃的念著。“唉,唉?”老趙用未折斷的手觸了觸旁邊的粗聲男子,卻毫無反應。老趙下意識的用餘光看了一眼,隻見粗聲男子麵色湛藍,口眼大張,拳頭緊握,蜷縮在枯草叢中,早已死去多時,竟然是被嚇死了!
“少俠?”老趙頭終於壯了壯膽,輕喚了一聲。
雲逸卻沒有聽見,此刻他頭痛欲裂,似乎有一股真元由胸口直衝天靈蓋,自從三年前他廢了武功以來,尚是首次有如此澎湃的真元在體內運行,恍如一條無頭惡蟒,在狹小的甬道裏橫衝直撞。
“我又殺人了,我又殺人了!”雲逸痛苦的向天長嘯著,聲音淒慘,哀鳴。慢慢的,雲逸體內散亂的真元漸漸平複下來,他的手腳卻開始慢慢冰涼,空洞的眼神讓人發怵,大腦一片空白,全身混如一具毫無生機的屍體,死一樣的氣息在月光下越發驚悚,僵硬的四肢再也不能支持他沉重的軀殼。
“撲通”一聲悶響,雲逸散在了草叢之中,剛剛還蓬勃的力量轉眼消失。他忽然感到渾身的肌肉開始痙攣,整個身形不住的顫抖,散漫的意識也逐漸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