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座麵前耍花招,找死!”無上真人大怒,以指向天,念念有詞。
烈風寒大驚,知道這正是大名鼎鼎的驚雷閃,驚雷閃乃是外丹術修煉極為有名的雷法宗所有,雷法宗的道術在外丹術諸多流宗中威力極強,不禁可呼風喚雨,生雲引雷,甚至可招神降妖。雲逸已然重傷,若再被驚雷閃所擊,必死無疑。忙疾呼一聲,“真人且慢動手!”
無上真人似乎對列風寒頗有些顧忌,聞言收手冷笑道“烈將軍,還請自重身份,本座此次來可是有皇命在身,不拿到梅箋信誓不罷休,你莫非想要抗旨不成?”
列風寒花白的胡須震顫著,拳頭緊握,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自從當年鎖陽關一戰,朝廷便已對他早已不信任,此時強壓怒火道,“此人與青丘血狐一族有莫大的關聯,青丘人不遠萬裏來此西陲之地,絕不是為了奪取玉墨城這麼簡單!”
無上真人看也不看烈風寒,“本座依皇命辦事,誰敢不依?”說話間,緩緩掏出一方黃色的帛卷,朗聲道,“烈風寒接旨!”
烈風寒見果是朝廷的聖旨,忙俯身跪倒,周圍的眾將官見狀忙紛紛跟隨烈風寒跪倒。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衛將軍烈風寒治軍不力,放任東溟王犯上作亂,即日起,卸去北鎮撫司統製一職,欽此。”
烈風寒聽罷,微微一怔,也不接旨,神情落寞下來,似是瞬間蒼老了不少,他其實對朝廷早已心灰意冷,但此刻驟然被解去兵職,仍是心有不甘。
無上真人將聖旨交給身旁的一名精衛軍,冷冷道,“烈將軍,此刻你已不是北鎮撫司的統製了,本座要殺誰你也無權幹涉。”無上真人口氣咄咄逼人。
“那就莫怪在本將得罪了!”烈風寒忽然站起身來,略一揮手,周圍的烽火驍騎立刻將無上真人圍了起來,鎏金的刀劍在月光下寒光閃閃。北鎮撫司的精銳烽火驍騎乃是烈風寒一手所建,自然不會聽命於一張薄薄的聖旨。
“烈風寒!你這是謀反麼!”無上真人暗捏法印,心中一稟,暗呼自己太過急於求成,當前大荒的形勢,雖名為大新王朝,實則暗流湧動,各地藩王自東溟王叛亂後便按兵不動,坐視朝廷與兵道四宗、東溟王亂黨爭鬥,大有收漁翁之利的意思,此番皇帝讓無上真人帶聖旨來,便是讓他審時度勢解了烈風寒的兵權,剔除這釘在北疆的最後一名武德八虎將,此刻若逼的烈風寒連同北鎮撫司的烽火驍騎謀反,定適得其反,大新朝便岌岌可危了。
周圍的氣氛頓時僵硬起來,靜靜的戈壁針落有聲,回答他的隻有森寒的兵刃和烽火驍騎們冷峻的麵容,劍拔弩張的陣勢使情形惡劣之極。
嗚嗚嗚。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隱約笛聲,悲壯哀怨,時而低落,時而高昂,時而如驚濤拍岸,時而又如空穀幽靈,在場之人的心境似乎也隨之起落,這聲音越來越清晰,恰似有人在心底吹奏一般,眾人皆沉浸在了這詭異的笛音之中。
“那是什麼?”一個在外圍戒備的烽火驍騎忽然喊了一聲,打破了沉靜,恰如一枚石子墜入一池死水,蕩起萬點漣漪。
眾人這才抬頭看去,但見西北方向,有一道奪目的巨大光影在飛奔而來,帶起一陣巨大的旋風,舞動著衰草亂石,呼嘯而來,天地似乎都被卷入了這一道光影之中。那道光影愈來愈近,愈來愈近,眾人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一道光影,而是一群成千上萬似箭一樣的流芒,聚成一團,如蝗似蜂,鋪天蓋地而來,遠遠看去,確如一道光影。
眨眼之間,流芒已經逼近,大地也隨之震顫起來。
“流星,是流星!是從西極鐵城方向過來的!”
烽火驍騎的陣形頓時大亂,眾人何曾見過如此陣勢,一時驚慌失措。那數以千計的流芒卻也並不見停,朝著玉墨城的東門直逼而來,轉眼之間,大批的烽火驍騎已被卷入了這漫天的流芒之中。在呼天喊地的哀嚎之中,夜空中突然下起了一陣血雨,昏天黑的血雨中不時還夾雜著精衛軍的殘留的屍首,濃重的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
“那是鎖星秘法中的墜星術!”無上真人木然著盯著快到眼前的星芒,從喉嚨中艱難的擠出了幾個字,他的瞳孔在急劇的收縮,整個身子都震顫著。他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個天狗食日的夜晚,他跟隨十幾萬精衛軍和各大流派眾人殺上不周山的情景,那一晚他也見到了這漫天的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