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怒發衝冠(1 / 2)

大荒之中,修仙者頗多,內丹術修煉有大成者,也比比皆是。但修習最高境界劍仙的流宗,叫得上名號的也僅兵道一家。

浱於子本是玄真子的小徒,自幼天分資質極高,玄真子本欲將大宗主的位子傳與他,卻不曾想浱於子嗜血成性,自修習葬劍之術後更甚,常濫殺無辜,以聚劍魂。百年間,死在他手下的各大流宗好手不計其數,致使大荒之內,聞浱於子之名,如聞狂魔巨妖,令人聞風喪膽。玄真子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忍痛將他逐出師門。

浱於子自知罪孽深重,遁入東海蓬萊山千機佛門下,持齋把素,整日修習佛法,心寬體胖,卻也落得逍遙自在。數日之前,千機佛算出西北有妖人作亂,怕是會有千年一遇的大劫,著浱於子前來調查,不曾想浱於子還是來遲了一步。

此時浱於子見無上真人遲遲不見答話,欣喜若狂“你不說話,那就是答應了?好,記住,這件事就此揭過。”說話間,身子已騰空而起,便要離去。

“放肆!我烽火驍騎豈容你說殺便殺,說走就走!”烈風寒一聲斷喝,一掌將身旁的愛馬玉龍駒擊斃。適才天降星芒之時,方圓數裏都被波及,這浱於子卻能禦風而行,若不是他施術還會是誰?烈風寒認定剛才是浱於子施術殺了這萬餘精衛軍,雖自知絕非浱於子的對手,但事到如今,即便埋骨於此,也不可再折了名節。長刀一揮,大喝道,“將士們,列陣!”

嗚嗚的號角聲在空曠的戈壁響起,幸免於難的烽火驍騎迅速重新集結。沒有絲毫的滯怠,將軍有令,縱是引刀橫頸,也沒有人皺眉。烽火驍騎的人可以戰死,但絕不會畏懼死亡,那是馳騁沙場,逐烽火而動的驍騎才有的精神。

浱於子聞言一震,騰空的身子停在半空,對烽火驍騎如臨大敵的姿態全然不放在眼裏,肉手一指,喝道,“我幾時殺人了,白胡子的,你是什麼人,敢在此發號施令?”

“大新北鎮撫司衛將軍烈風寒!”烈風寒的一雙深邃的眼睛精芒四射。引刀向月,孤寂的身形在澄光萬裏的戈壁下更顯高大。

“無畏!無畏!”戰車轔轔,健馬狂嘶,千餘名僅存的烽火驍騎齊聲呐喊,夾雜著緊迫的號角聲,震天動地。

不知何時,戈壁之上刮起一陣陣的夜風,吹得火紅的烽火旗獵獵作響。

“慢著,慢著,”浱於子瞪著烈風寒看了半響,似乎忽然想起一件事,從半空中落下身來,“你這白胡子老頭看著有些眼熟?”

烈風寒微一頓首,朗聲道,“本將軍年輕時,曾跟隨東溟王拜訪過不周山,與閣下有過一麵之緣,\"烈風寒的眼中似是迷上了一層薄霧,轉瞬即逝,朗聲道,\"閣下道法高深,我烈風寒自然留不住你,但你屠我萬餘兄弟,此時絕不可一帶而過,今日縱是一死,也要為他們討還公道!”

“果然是條漢子!”浱於子收起嬉皮笑臉,一臉嚴肅,“老頭兒,我浱於子剛才並未出手殺人,你莫要胡說,殺人的乃是剛才吹笛子的人,今日我來遲一步,未能擒住這施展墜星術的人,你不要誣陷我!”

烈風寒一陣冷笑,“莫要多說,此地除了你,那還有什麼吹笛之人,這墜星術明明就是你們兵道的法術,你納命來!”不由分說,探手入懷,掏出一小段黑黝黝的藤條,那藤條約有一寸粗細,上麵枝條虯然密布,烈風寒隨手一握,密布的細藤條迅速展開,變成了一把角弓,手柄處生出無數枝條,緊緊纏繞在手臂之上,細小的末枝紮進經脈裏,與握弓之人心意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