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走的這樣慢。”小道童在雲逸身後低聲嘟囔,顯然來接雲逸是極不情願的。
雲逸自嘲的笑了笑,自幼便在暮雲山莊飽受冷眼,他早已習以為常,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習得上乘道法,這樣才能到蓬萊山再見水倩兮,才能將無上真人手刃,為姬純均報仇雪恨。
思量著,石階已行到盡頭,眼前忽的豁然開朗,頗有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開朗,但見足有百丈寬闊的平台之上,用彩石鋪就太極徽記,四周遍值青竹,鬱鬱蔥蔥,甚是繁茂。入口處,豎著一塊大青石碑,上用篆書寫著“鑄劍宗”三字,蒼勁虯骨,石碑已頗有些歲月了,布滿了風蝕水侵痕跡,使得斑駁陸離的碑身更顯滄桑感。
平台之後,有一古殿,青瓦鎏金,雖有些破舊,卻也不失大氣。遠遠向大殿望去,隻見正中慵懶的高臥著三個人,尚未進殿,便覺鼾聲如雷,酒氣衝天,地上淩亂的散著足有數百隻酒壇子,花樣繁多,錯落有致,尚有一些未幹透的酒漬,顯然是不久前才留下的。
雲逸心中暗暗好笑,這樣子哪還有一絲一毫修道之人的風度,想玄真子若是在天有靈,得知這留於眾弟子安定心神的安神殿,被這三人搞的烏煙瘴氣,不知會做何感想。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珠簾聲起,隻見從後堂轉出一個小道童,約摸十多歲光景,頭挽發髻,腳蹬布鞋,身著藏青道袍,與初時同來的道童一模一樣的裝扮。
“清風,你們怎麼才來?”那道童似乎早已不耐煩,板著個小臉,小聲問道。
叫清風的道童一奴嘴,撇向雲逸,“這你得問他!是他走的太慢了。”繼而以手捂嘴,伏到另一名道童耳邊低語道“師傅師叔們,又喝醉啦?”
“誰說我喝醉了.....你師傅我酒量好的緊,至少喝了有幾百壇了......一點事沒有,渾不似這兩個老家夥,一點酒量都沒有......才喝了三天,便醉成這樣。”那正中坐著的人似乎聽到了兩名道童的耳語,漲紅著臉,摸了摸自己的酒糟鼻子,打了個酒嗝,縮在軟塌之上,翻身又沉沉睡去了。
清風調皮的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說道“明月,師傅醒來時有沒有吩咐過什麼?”
那明月這才看了看雲逸已經洗的發白的破舊衣衫,道“嗯,你先去帶師叔沐浴更衣,師傅在這裏等了有半個時辰,見師叔人還未到,便嚷嚷著又喝了幾壇,剛剛睡去,他吩咐我把這本大周天運行法交與小師叔,要小師叔每日多加修煉!”說著將一本金絲線裝訂的卷籍交給雲逸。
雲逸忙伸手接過,薄薄的一本書,紙張甚是厚重,卻也不知是什麼材質所製,施禮謝道“多謝仙童!”
那明月竟嘿嘿的笑起來,“什麼仙童,我們隻是師傅的兩個小徒,侍奉師傅衣起居而已,擔不起什麼仙童?你與我師父同輩師叔,應當直呼我們名字才是。”
“什麼師叔,它隻不過是師祖......”
“清風,別多說話,快帶師叔去沫浴更衣,等師傅師叔們醒來,還有早課呢。”明月狠狠瞪了清風一眼,打斷他的話頭,催促道。
清風自知失言,不再言語,領著雲逸去了。
幾隻香獸吐著縷縷青煙,榻上的三人忽的都睜開眼來,精芒四射,若三顆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輝,哪裏還有一絲醉酒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