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才,願向師叔請教!”一名弟子忽的立起,向雲逸拱手道,神情卻也甚是倨傲。
眾弟子見有人帶頭,頓時紛紛附和,不等雲逸答話,已有三人也躍上大殿高台,各使著一把長劍,像雲逸深施一禮,叫了聲“師叔請賜教!” 便一股腦向雲逸遞出數招,招式雖平常,卻行雲流水,威力驚人。
原來這玄天劍門有不成文的規矩,晚輩向長輩請教,需三人同時出招,以示尊敬。雲逸對一人尚能應付,三人合攻,卻是手忙腳亂,隻覺對方的劍法施展開來,無形中若龍吟虎嘯,恍若被巨石所擊,迫的人氣息不暢,難受無比。
再看台上高坐的三名宗主長老,卻麵色如常,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反而一起向後退去,亮出一大片空地,閉目養神,頗有坐山觀虎鬥的意味。這三人看似心平氣和,行為言語卻似乎有意無意挑起眾怒,迫使自己在這千餘名弟子麵前難堪,卻也不知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忽的傳來一聲裂帛之聲,雲逸稍有失神,被長劍挑中肩頭,將錦緞道袍撕開了條斷口。
“原來穿緞子的,卻也不見得比我們這群穿布衣的高明!”底下頓時一片喝倒彩之聲,雜言碎語此起彼伏。
雲逸頓覺臉上無光,咬緊牙關,決心縱使冒著真氣耗盡的危險,也要力圖挽回顏麵。心中一定,將劍法施展至極致,場中劍影重重,快若奔雷的劍法,不斷變換,卷起一陣凜冽的劍氣。
眨眼之間,數招已過,雲逸卻依然被對方牢牢克製,任憑如何變動招式,總是被人搶先一步罩住所有死角,縱是雲逸胎息法有料敵於先的本事,卻也無能為力,漸漸已露出敗象,雲逸深知此戰若敗,恐再難挽回顏麵,在鑄劍宗更難立足,心中發狠, 不再有所顧及,一聲輕嘯,劍法再變,幻若換了一人一般,招招狠辣刁鑽,淩厲無比,若靈蛇般的快劍隨三人的劍身環繞而上,每一劍刺出,均有七變,精準的點在對方三人劍尖,柔勁透劍而出,寸勁綿長。正是雲逸平生絕學“繞指柔劍法”。
三人猝不及防,被雲逸劍身的陰柔之力牢牢鎖住,任是如何變化也掙脫不開,四把劍瞬時攪作一團,火光乍現,劈啪作響,眾人眼前一花,三人的精鋼長劍已被懷光劍絞成了齏粉,各自隻剩個劍柄卻還握在手裏。
勝敗既分,台下眾弟子看的清楚,那三人卻也直爽,對著雲逸抱拳施禮“師叔劍法卓越,弟子三人甘拜下風。”言罷,便跳下台去。 雲逸卻臉色漲紅,適才四劍交擊之時,雲逸仗著懷光劍鋒利無比,暗中用巧勁絞碎了三人的長劍,哪知三人卻也並不點破,算是給雲逸尚留一絲情麵。
幾人鬥了足有半個時辰,此時鍾鼓聲起,一個時辰的早課終於結束了。 雲逸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若是再有幾人圍攻上來,恐怕今日非敗個灰頭土臉。
眾人漸漸收拾法器散去,交頭接耳的議論著,顯然對剛才雲逸顯露出的實力頗為驚訝。
雲逸悻悻的還劍入鞘,剛要離去,耳旁聲音響起,“師弟慢走,我還有話要說。”
雲逸本不欲與這幾位長老多說,此番被叫住,無奈之下不得不又坐於下首。
正中所坐之老者緩緩開口,“我觀師弟的劍法快準有餘,狠辣稍遜,陰柔中不失剛猛,若是沒有猜錯的話,應是京城暮雲山莊的家傳劍法夾雜了一些別派劍法糅合而來,不知是否?”
雲逸臉色大變,想不到被這老者一眼看破自己劍法的來曆,他不由得又想起幾年前那個痛苦的夜晚,那一夜,他的雙手染滿了血腥,也許就是那一夜,改寫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