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糊塗?我看未必!豈有人一糊塗便是十年之久,甘做朝廷鷹犬,金先生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麼?”那人卻步步緊逼,絲毫不讓。
“明兄弟你如此口口相逼,難道是要和我火並麼?”金無恨的聲音陰冷起來,顯然卻也並非毫無脾氣。人的忍耐總是有限度的,尤其是曾經有傷疤的人更不願被人揭起,但是上卻總有一種人偏偏喜歡揭人傷疤,金無恨便不幸遇上了一個。所以他很憤怒,他憤怒時,通常會做一件事,那便是殺人!
金無恨殺人有個不好的習慣,越是他想殺的人,他便越不會自行動手,他認為借他人之手殺人才是殺人的真正藝術,隨意盡管他內心早已很痛恨眼前的人,臉上卻仍舊不動聲色,假顏歡笑。
那笑臉似乎讓叫明浦的男子極是忌憚,語氣也突地軟了下來,“請恕明某人一時魯莽,衝撞了先生。”說完,深施一禮,續道“其實主上這次差我來一則是看看金先生的擒龍大計如何了,二來是查看海基石變化!”
金無恨顯是很吃驚,聲色也變了,壓低聲音顫聲道“主上要先從怒鮫人下手?”海基石乃是測量潮汐變化的尺石,故此金無恨才會有此一問。據古書《海潮圖序》記載:“潮之漲落,並非海水的增減,而是因天月變動所致。” 東海怒鮫人的勁旅弄潮兒每每於輝月牽引,潮汐起時戰力極為強悍,故而天下勢力皆不願招惹他們。
蒼老的聲音一頓,顯是有所顧忌,忽的歎了口氣,緩緩道“事實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主上的心思旁人卻也猜不透。”
金無恨知是明浦故意有所隱瞞,卻也無可奈何。悻悻表態,“勞煩明兄弟轉告主上,我金無恨必不負所托,奪得四海遊龍!”
明浦知自己失言,不再多說,又細聲吩咐了金無恨幾句,便自行去了。兩人的說話用了秘音之法,又壓得極低,故而雲逸後麵的言語一句也未曾聽到耳中。
”出來吧!”等叫明浦的人去的遠了,金無恨一聲呼喚,聲音像是從雲逸耳邊響起,將雲逸驚出一身冷汗。雲逸在龍口之中幾乎已進入心劍術境界,金無恨竟仍能察覺,不禁讓人駭然。未等雲逸多做準備,眼前驟然亮了起來,如一線曙光將將漆黑映的澄亮,雲逸匆忙從緩緩張開的龍口中爬出,大口的喘息著,似乎要將自己體內的晦氣全然剔出一般。
環顧周圍,自己竟是站在一處山巔之上,四周都是深逾萬丈的懸崖峭壁,光禿禿的山頂寸草不生,隻有無盡的亂石層疊,更顯的此地沒有絲毫生機。
黑鱗蛟龍服帖的伏於金無恨腳下,深情溫順,在金無恨的示意下恍若家犬,雲逸萬萬不曾想到金無恨竟會馴龍之術,不僅對金無恨大是驚異。心中暗暗計較,適才聽他們所言,卻不知他們集齊四海遊龍卻是有何目的。
“小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喜可賀啊!”金無恨如老朋友般拍著雲逸的肩膀,神情甚是親密。雲逸的渾身卻都戰栗著,金無恨每拍一下,身上的僵硬感便消失一處,三五掌過後,雲逸身上的麻癢消失了大半,卻也不知是了什麼手法。
金無恨在海中偷襲自己,雲逸自是對他恨的咬牙切齒,無奈身上濕毒未除,怕是拚的一死,也動不了金無恨分毫,隻得隱忍不發,與金無恨周旋,靜待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