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無暇恍然大悟,點點頭,忽的想起一事,彩眸流轉,不經意的的挽了挽耳旁的青絲,問道“我觀公子年紀,不過二十,兵道十餘年前已被滅門,那你卻為何通曉兵道禦劍宗的以神禦劍法門——心劍術訣?”
“說起來,如今的不周山尚有一門宗,名喚玄天劍門,乃是玄真子舊徒高陽所創,依然修習兵道四宗的鑄劍、相劍、禦劍、葬劍四術。”雲逸以指輕叩懷光劍青淬的劍身,心潮起伏,原來三位師兄當日在鑄劍峰所傳與自己的竟是禦劍術的心法口訣,莫非這也是邪帝高陽暗中授意?他卻為何將兵道的不傳之秘傳於自己這掛名弟子,雲逸心中踹踹,卻仍強自鎮定,掩飾道,“我也算是玄天劍門的門徒,因而卻也修習了少許。”
玉無暇暗自留意雲逸的氣息變化,心知雲逸有所隱瞞,卻也並不過問,指了指那八枚懸在空中的血色符篆,歎道,“高陽此人我也略有耳聞,公子可知故老相傳,兵道葬劍宗乃是以人之精血為引,吸取其他修仙者三魂六魄,煉製劍魂,劍魂頗有靈性,也稱劍靈,這劍靈經百餘年修煉,最終與禦劍者元神相融,人劍合一,此時劍器便化為了一堆廢鐵,劍修之人,極是愛劍,自不忍這相伴百年的靈劍棄之荒野,便常常立劍塚埋之,故曰葬劍。”
略微緩了緩,又歎一聲,“而這攝魂符便是鎖住修仙之人魂魄的符篆,這種符篆需以童男真陽與處子精血所畫,分屬陰陽兩極,淩厲霸道無比,故而被這攝魂符所製之人,無論男女,俱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吸盡魂魄,化作行屍走肉般的劍奴。”
“劍奴?”雲逸猛然想起被邪帝高陽變作刀奴的好友沐生,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雙瞳騰的燃燒起來,恨恨道“這兵道也稱得上千百年來第一名門正宗,怎會有如此慘無人道的修煉之法。”
玉無暇眼看雲逸如血般猩紅駭人的眸子,似是有些詫異,又似是有些竊喜,朱唇微啟,欲言又止。
“若有朝一日,我做的這不周山之主,定要廢了這葬劍宗一門邪術!”雲逸忽的將懷光劍一展,殺氣凜冽,寒意逼人。
也不隻是有意還是無意,玉無暇打了個冷顫,身形一閃,片刻便又回轉,拖著一具身穿幻仙闕彩衣的妙齡女子,緊緊盯著雲逸,一指那女子的傷口,低聲道,“敢在這滄瀾山殺人,又在幻仙宮大殿布下這攝魂符,絕非尋常之人,縱是高陽也未必敢冒這天下之大不韙,分明是有人要栽贓嫁禍!”
栽贓二字讓雲逸心頭一緊,自己在東海便被金無恨栽贓嫁禍,弄得如喪家之犬,亡命天涯。心念微動,忙俯身細看那女子傷口,果然,與東海死去的弄潮兒一般無二,俱皆與自己懷光劍所劃出的傷口分毫不差,不由顫聲道,“難道又有人要栽贓嫁禍於我?”
玉無暇搖搖頭,眸子忽的亮了起來,在烈日下華彩萬千,字字斟酌道,“他們並不是要嫁禍你,而是要嫁禍整個玄天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