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將畫展開細看,隻見這星象圖畫的雖是潦草,卻線條剛勁,自有一番神韻。捧著看了足有半晌,卻依然未能出個所以然,隻得搖頭慚愧道,“學生才疏學淺,委實看不出這其中奧秘。”
“罷了罷了!”魏風骨聞言歎了口氣,示意雲逸將草圖歸還,悵然道,“這鎖星之法乃是窺得天地奧秘,集星占術與堪輿術於一體,你既是看不懂星象圖譜,看來也難受我衣缽,唉.....”魏風骨再歎一聲,失望之情溢於言表,癱坐於桌前,眉宇緊鎖,仿佛蒼老不少。
見魏風骨如此,雲逸心中更是慚愧,垂首道“我讓先生失望了。”
“我當日在國子監初次見你,便覺你與眾不同,暗自留心,算得你必經此處,這才買下宅子在此等你數日,欲傳鎖星秘法的衣缽與你,豈知你竟全然不通星相之術,唉,確是造化弄人啊!不過這般也好,古之窺破天機之人,強運鎖星秘法的人難免早夭,我也不忍見你這般英年早逝,生折陽壽。”
聞言雲逸心中又是驚歎,又是感動,驚歎魏風骨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盛名之下果無虛士;感動的卻是魏風骨身為國柱公,卻為自己一介布衣在此等候數日,確是讓人折服。忽的憶起夏侯武耀也曾說過鎖星之法折壽之事,心念又動,難道魏風骨便是因為驅動鎖星秘法才會形容枯槁嗎?想到此,不由的向魏風骨縮在椅上的幹瘦身形望去。
魏風骨哀歎連連,帶動桌前的燈影不住跳躍,映的魏風骨也飄蕩起來,渾若一具毫無血肉的空架子。
雲逸的目光從魏風骨的麵容一掃而下,忽的頓在桌下,眨也不眨,他整個人都巨震起來,呆了半晌,這才艱難的從嘴角擠出幾個字,“先生......你的腿.......”
魏風骨的腰身之下,空空如也,他的兩條腿都不見了!
“這腿......”魏風骨笑得已有些僵硬,“鎖星之法極是折損陽壽,我擅自逆天而行,已是大忌,雖廢了一雙腿,毀了一雙明目,但尚能保住一條命在,已是萬幸!”
“先生......你瞎了?”雲逸看著魏風骨白光四射的雙目,聲音也顫抖起來,“怎會這樣?”如此博識古今的大學士卻落得個殘疾之身,再也難複昔日神采,豈不讓人震驚。
“雖是不曾廢了,卻被星光所傷,再也見不得耀眼的天日,便是連夜晚的星光也見不得,鎖星之人,竟不能觀察日月星辰的變化,豈不如同閉目捉鳥一般,再也難有成功之時。”
雲逸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魏風骨是想尋得弟子替他觀測星辰,以便移星換鬥,可這天象究竟有何異樣,卻並未聽人提起過,難道這天象和自己有關?雲逸回過神,思量前後,始終不解,便想再問,哪知魏風骨忽的揮揮手,沉聲道,“你先去吧,我要一個人獨自清靜清靜,若再有事,我會找張才喚你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