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能安然無恙回來,本來最應該高興的是李氏,可李氏卻大病了一場。
雖然因為陳鳶的幫助,就算李氏借回來錢也用不上,但李氏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她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兒這是怎麼了,怎麼才嫁出去沒幾天,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陳錦芳出嫁的時候,李氏怕她去了於家受罪,於是把自己從牙縫裏攢的錢都給了陳錦芳。她以為能和陳錦芳要回來,暫時先做急用,誰知道陳錦芳竟然一毛不拔。
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痛心了,李氏大哭了一場,然後徹底病倒了。
在病中意識模糊的時候還一聲聲喊著陳錦芳的名字。
陳錦芳不對,陳鳶卻沒有立場去質問她,甚至,從某一方麵來說,她是把陳錦芳變成這樣的幫凶。興許,陳錦芳不嫁給於家,就不會被於家影響,也不會變成這樣。
陳鳶坐在房頂上,用雙臂環著腿,把頭埋在雙臂裏。
她開始有些痛恨自己現在的樣子,以前她從不用為了這些事情而煩心,別人的事情與她何幹?可是,這個身體賦予了她前所未有的感情,那種她前世不曾有過的柔軟和脆弱,她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隻是,煩躁和焦慮讓她不安。
以前她心煩的時候就喜歡坐在高樓上,吹著夜風,能讓自己清醒一點。這鄉下雖然沒有高樓,可夜裏的風夠涼,也能讓她慢慢安靜下來。
有人腳下輕輕一點,不發聲響地站在她身邊,她沒有動彈。
那人似乎在低著頭看她,看了半晌,才語調輕浮地問:“怎麼半夜不睡,在這坐著?莫不是想我了,在這等著我上門幽會吧?”他說著,自己先笑了,低沉而性感。
陳鳶沒有吭聲,一動不動。
陸驚蟄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白天還在賭館裏大殺四方,怎麼晚上就變成小白兔了?”
陳鳶不想理他,這人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無法溝通。
陸驚蟄見她還不動,便蹲下身,專注地看著她。
就在陳鳶以為他失去耐性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背後伸出一雙手,抱著她的腿,把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陳鳶一驚,想要掙紮,一掙紮,雙腿從陸驚蟄的手裏掙脫開,陸驚蟄怕她摔倒,便急忙收手攬腰。這下,陳鳶就相當於整個背後都貼著陸驚蟄了。
“你果然相對我投懷送抱。”陸驚蟄從後邊湊出來,把嘴湊到她的耳邊。
陳鳶覺得耳朵被他說話熱氣吹的發癢,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陸驚蟄攬著她,腳下一點,兩個人悄無聲息地掠出老遠。
陳鳶心想,古代人就是這點好,會輕功,要是我會輕功,不把你揍的你娘都不認識了。
陸驚蟄雖然帶著陳鳶,卻一點沒有負贅,身輕如燕,幾個起落之間到了一個四處無人的小山坡上。
被冷風一吹,陳鳶才覺得隱隱有些寒意。
“說吧,姑娘到底為何事煩惱?”陸驚蟄站在前麵,為陳鳶擋住風。
陳鳶本來不想和他多說,但是想了想,自己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了,於是賭氣把事情說了一遍,一臉的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