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趙氏帶著孩子走了,陳家的氣氛一下子就僵硬了,陳勇和陳俊的行為半斤八兩,誰也不用笑話誰。陳俊那天受了傷,這幾天都一個人悶在屋裏悶不吭聲。
飯桌上的氣氛更凝重,陳老爺子吃的少,抽的多,咳嗽個不停。
王氏陰沉著一張晚娘臉,腦袋上箍著一圈頭巾,吃飯的時候也是一粒米一粒米的夾。
這老兩口這幅樣子,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出,氣氛壓抑到了極致。
孩子們這桌隻剩下陳素素和陳鳶姐弟,到是樂得自在,陳鳶成了最大的,給弟弟妹妹分湯和餅的時候都是滿滿一大碗。
王氏看的不順心,就想說幾句:“一個個吃不飽的咋的,這糧食都不是東西咋的?又不是過年,咋還敞著肚子吃呢?喂不飽的狼崽子。”
“奶,我聽我三娘說我三伯出去偷吃呢,你看吃不飽就得自個兒出去偷吃,多丟臉。我們要是餓著了,也得出去偷吃去。”陳鳶故意裝著一臉天真,曲解趙氏的話。
王氏氣的扶著腦袋直哼哼。
陳林心疼他娘,便說陳鳶:“大丫,你奶這兩天不舒坦,你別氣她了。”
陳鳶吐吐舌頭,埋頭吃飯不說話了。
王氏氣的頭腦發暈,陳老爺子卻清醒了,把煙管在桌上磕了磕,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皺紋陡然加深:“去,把老三叫過來。”
陳林起身去了,不一會扶著一瘸一拐的陳俊過來了。
陳俊那天是真的在寒風之中跪了大幾個時辰,直到陳林回來才攙扶回去,這種天氣裏,兩條腿接著地,給他跪的中了寒,膝蓋這幾天都疼在疼。
陳俊進來,一瞧這滿屋子的人,不知道二老這又是要幹啥,低著腦袋也不敢往飯桌上坐。
陳老爺子看他杵在那,用煙管敲了敲桌子:“老三,先吃飯,吃飽了就去把玉蓮給叫回來吧。”
陳俊扶著陳林,才坐下,接過常氏給的飯碗。苦著臉:“爹,是我對不起她,你說她還願意跟我回來嗎?”
“夫妻哪有隔夜的仇啊,你去的時候給帶點東西,去鎮裏頭給人老趙家買點酒肉,過去好好跟人認個錯,就成了。”陳老爺子又抽起了煙“她不回來,總得把娃會給叫回來,那是咱陳家的種,看在還在的份上,玉蓮也不能真就那麼絕情。”
陳俊埋頭吃了兩口飯,忙不迭地點頭:“成。”
王氏從桌上退下去,倚在炕上,呻吟著:“你們這幾個,沒一個省心的!不是今天老大有事就是明天老三有事,我這個心呐,遲早都得給你們操勞死。我們這老不死的老兩口一死,你們可就舒坦了,想幹啥幹啥,沒人管咯。”
陳鳶還是第一次見王氏這幅失去了鬥誌的模樣,失去了鬥誌和那種一步不讓的鬥雞一樣的精神,她也不過是頹然老矣的老人啊。
吃了飯,陳俊一瘸一拐的上路了,陳林本來想跟去,被陳老爺子給攔下了,說是這樣才能讓親家看到陳俊的誠意。
常氏在廚房裏洗碗,讓陳鳶和素素等幾個小孩幫著把蒜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