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交手的時候,季浩還認為狼哥隻不過是一個仗著天生腿力驚人的野路子打手。但當狼哥這連環幾腿連踢帶砸過後,季浩卻已經被駭得冷汗透體,再沒了半點輕敵的心思。
那強橫的腿勁有可能來自天生異稟,但方才緊湊連綿的腿法卻是進退有度,絕不是街頭鬥毆經驗多了,便能自行領悟出來的打法。
這個狼哥,也是個有師承、有教派的練家子!
季浩不像沈城對武術界的情況知道得那麼多,他雖看出了狼哥並非尋常野路子,但卻看不出狼哥的腿法究竟是哪一門派的功夫。對戰不知彼,那就隻能隨機應變,全靠臨場發揮了。
但那狼哥顯然是不打算給季浩多少應變的時間,腳下好像安了彈簧,幾個小跳,人已經竄到了近前。
啪!啪!啪!
又是快速連續的幾下低腳踢出,高不過膝,全都照著季浩的小腿迎麵骨猛蹬。
一般野路子練出來的人,極少會精於腿法,更多的隻會將注意力放在拳頭上麵。季浩雖已在星峰武館學習了小半年的時間,但這腳下的功夫還是遠未夠用。麵對狼哥如颶風般的一通狂踢,季浩被逼得不住後退,時不時還得蹦上幾下,顯得滑稽無比。
退了又退,突然背後一硬,已然頂上了最外側的辦公桌子。季浩退無可退,而狼哥的迎麵一腳卻是毫無緩滯地踢了過來。
“我閃!”季浩怪叫一聲,整個人借著桌子的撐力,向後一個跟頭翻了出去。而狼哥那一腳則是狠狠地踹在了實木辦公桌上,“嘭”地一聲,木屑迸飛。
“哎呀我去!你們一個個來了都喜歡搞破壞,這樣下去,我的工資都不夠被扣的啦!”一朝緩過口氣來,季浩又來了精神。狼哥雖強,但季浩也不是被嚇大的,極武拳大開大闔的正當打法搞不定對方,季浩自然還有他賴以立足街頭的狠招。
那就是玩命!
說是功夫,季浩自認不是沈城的對手。但論起玩命,季浩目前還沒服過誰。當年他還沒真正學過拳術的時候,就敢一把西瓜刀直麵奉京西郊十幾個黑場棍子,這份渾不吝的膽氣,雖有從小混社會的曆練,可更多的還是一種天生的氣質。
老季的這股子狠勁兒一上來,連他自己都害怕。因為在這種時候,他會處於一種極度亢奮的狀態下,忘記恐懼、忘記傷痛,甚至忘記可能會麵臨的死亡。他曾跟沈城說過,如果有一天,自己被人一刀捅死了,不要認為他躲不開那一刀,那肯定是自己打得太嗨,一時忘了躲閃。
麵對刀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狼哥的腿。
於是當狼哥繼續跟進追擊的時候,季浩不再後退躲避,而是迎著狼哥猛踢過來的腿,合身撲上。
狼哥練的不是野路子,所以他在麵對季浩時,一招一式都有章可依、有跡可尋。但就在他覺得對方不過如此的時候,季浩的打法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一樣的變化。
嘭!
狼哥的腿擊威力毫沒減弱,但這一次季浩隻是抬左臂向外格擋,同時,右手成爪,狠狠地朝著狼哥的兩腿之間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