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亂鬧?!”王不憂見兒子全然沒有悔過之意,心中更氣,喝道:“你做的這些事情,才是會陷極武堂於萬劫不複!平棟和幼靈他們想攔住你,那是為了你好!”
張洪帥終究不再是母親說什麼就聽什麼的孩子,被王不憂連打帶罵,心中一股鬱火終於也忍不住冒了起來,叫道:“媽!你們總是覺得大哥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對的!因為他的行事風格跟你們像嘛,對不對?但用你們的那一套做法來管理極武堂,那行嗎?行嗎?”
王不憂被兒子這突如其來的爆發也嚇了一跳,驚道:“有……有什麼不行?”
“媽,你們和大哥一樣,說白了就是一幫知識份子,書生氣太重了。不客氣的講,你們對這社會的認識太理想化,謀劃行事完全是理論派,紙上談兵。這還不算什麼,主要你們那知識份子心懷天下的那股子勁兒,如果是修身立命也就罷了,用於管理極武堂這麼大個組織,早晚要因此被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張洪帥既然攤了牌,幹脆也就說個痛快,將平日裏不敢說的想法全都講了出來。
“還別說你們,就算是姥爺,他對極武堂的管理方法我也實在無法認同。沒錯,姥爺武功蓋世,所以他能鎮得住場子,但也僅限於可以鎮得住極武堂內部的問題罷了。如果不是他一昧的江湖做派,極武堂怎麼會在這些年受到那麼多外部的壓力?何至於如今多方掣肘,無法進一步發展壯大?”
王不憂怒極反笑,道:“喲,喲,照你這麼說,你大哥,我們,甚至你姥爺,全都不如你嘍?”
張洪帥道:“如果論功夫,我當然拍馬也趕不上姥爺。如果談學問,我也自認比不上你們和大哥。但操作極武堂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卻和你經營一家商貿集團並不相同,這是一門政治學問,單憑江湖氣和書生氣,那都是不行的。”
“所以,這就是你昧著良心,去做那些傷天害理事情的理由?”王不憂看著麵前振振有辭的張洪帥,心中一片恍惚。那本應該是聰穎懂事的好兒子,是什麼時候有了這些想法,變成了這個樣子?
張洪帥見母親並不認同自己的觀點,也是不免微滯,隨後又道:“媽,俗話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所做的事情,可能是有些出格,但如果成功的話,那將會改變咱們極武堂的格局。從此以後,極武堂再不是一個遊離於上層結構之外的江湖組織,而是能夠成為社會的核心,迎來前所未有的輝煌……”
“夠了!”王不憂實在忍無可忍,大聲叱止了張洪帥繼續說下去。她盯著兒子,悲傷地說道:“你以為就隻有你能看到這些嗎?難道極武堂存在了這麼多年,就沒人知道這條通天之路?小帥啊,你也是名武者,哪怕不是武者,也應該明白為人的尊嚴和底線。為了牟取權位利益,而不惜去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樣得來的東西不叫輝煌!而是……墮落!”
張洪帥無話可說,隻好仰天閉目,半晌,才又喃喃吐出了一句:“書生意氣……你們一直都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