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陽台,陸止爵穿著便裝躺在椅子裏。
他手中拿著今天第七頻道銷量大賣的晨報,唇角有一抹不明所以的笑。
報紙的封麵是從TIME官網上下載他巨大的獨照,風姿卓越的臉上有著與生俱來的桀驁不馴。
下麵是羋笙整理後做出的采訪對話。
許是知道他是陸家大少爺的緣故,每一個措辭用的都很謹慎。
最後一個問題的回答讓他有了失笑的動作。
他原本的回答隻有簡單的5個字。
而羋笙改後變成:我離開10年在國外努力學習,就是為了有一天回來更好的建設這座城市。
是那個女記者覺得自己敷衍了她,還是那個女記者敷衍了自己。
這樣沒水準又官方的回答,虧得她能這麼臉不紅的寫上去。
他自然的掃過報紙底部采訪記者的名字。
涼羋笙。
目光刹那間變的陰狠,猶如深沉冷寂的大海。
陌生,又萬分熟悉的三個字。
多年以前,遠去國外時他唯一記得的就是欒羋笙,而今15年後他再次遇見隻是一個略微相似的名字。
思緒微微開始走神,他依稀記得那一年的盛夏在一顆茂密的榕樹下遇見那個垂著頭嚶嚶哭泣,卻長的像洋娃娃一樣可愛的孩子。
他的性子一直都很淡漠,可那一天也不知哪兒來的好奇心停下腳步。
“你在哭什麼?”
小人昂起頭,一臉的淚水還掛著鼻涕。
陸止爵嫌棄的瞅了一眼,聲音大了些。
“我問你在哭什麼?”
小人兒局促的攪著手指,嘟著唇指著旁邊掉在地上的冰淇淋。
“我,我的冰淇淋掉了。”
陸止爵有些不解,不就是一個冰淇淋掉了就掉了犯得著哭麼。
他把自己的手絹扔給小人,很豪氣的往前一步。
“別哭了,我帶你去買冰淇淋。”
後來,他們倆就變得熟絡了。
知道小人兒就在附近念書,知道她的小名叫三月,知道小人兒總是愛哭,還知道小人總是被人欺負。
一個蟬鳴的午後,陸止爵交了第一個朋友,他固執的給小人灌輸。
他們倆叫青梅竹馬,他們隻有對方再也沒有別人,他們應該一直一直在一起。
所以他理所應當的成了小人兒的竹馬,小人兒被迫成了他的青梅。
一陣涼風刮來,驚醒了沉睡中的陸止爵。
他伸著手還在喚著那熟悉的兩個字。
“三月。”
矮幾上手機一直在響,吵的陸止爵不慎心煩。
劃過手機屏幕:“哪位。”
“是我。”
陸止爵冷色的眸子壓了壓,揉著有些酸澀的眼窩。
“這個點打電話有事麼。”
“我聽少東說你明天要去探望奶奶。”
他勾著唇角卻沒有一絲笑意:“我可以說不去麼?”
陸天豪隔著話筒長歎一聲,語氣裏有很多無奈。
“止爵,事情過了12年了。當年的事,你奶奶現在也很後悔。”
“您知道,我也很後悔沒有執意帶著我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