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鞋看了秦八來一眼，說：“碎娃娃甭把話說絕嘍，說不準你以後還有用得著老娘的時候！”
小白鞋這麼說完，便對秦狗娃喊了一聲：“狗娃，準備熱水，我要給老爺洗身子！”
十二先生的兒子聽得，全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秦子仁擺擺手說：“她要洗就讓她洗吧！”
十二先生的兒子見他三爸這麼說，也就沒有阻攔小白鞋。
很快，秦狗娃和眵目糊、草籽顆還有幾個老媽子抬上兩個大木盆，大木盆裏裝滿水放在屋地上。
小白鞋要了兩條白毛巾，在大木盆裏浸濕，然後跪在十二先生跟前，給他擦身子；一邊擦，一邊流眼淚，嘴裏一邊說：“老爺，你生前五兒就這樣給你擦身子；現在你要去陰間，五兒要給你把身子擦得幹幹淨淨，好讓你去那邊早日托生……”
小白鞋的話語，竟使站立一旁的十二先生八個兒子淚流滿麵。
然而他們哪能想到，就是這個對十二先生體貼入微的女人，殺害了他爹……
當瘸子爺坐在秦可新家的炕頭上，給陳周喜和秦可新講述這一段故事時，秦可新瞪直眼睛問：“爺爺，這小白鞋可不簡單，要是打入敵人內部，一定是個好特工！可你怎麼知道是她給十二先生酒盅裏下了毒，又是她把十二先生送上黃泉路的……”
瘸子爺笑笑，說：“其實這事情到現在還沒人知道，是小白鞋親口對我說，我才講給你們兩個人！”
秦可新一怔，突然問道：“爺爺，這麼說你和小白鞋也……”
瘸子爺在秦可新頭上扇了一撇子，沒說有，也沒說沒有，到底有沒有，後麵自有交代……
隻說那時候小白鞋給十二先生一邊擦洗身子，一邊說著傷心話。
大婆娘、二婆娘、三婆娘手裏拎著被褥、衣服、鞋帽一幹喪衣走進來後，見小白鞋給老爺擦身子，便就嘟嘟囔囔起來。
秦子仁道：“息事寧人！息事寧人！事情到了這一步，就讓她擦洗一次又何妨……”
三個婆娘見他三爸這麼說，也就不爭競，走到十二先生跟前，和小白鞋一道，給亡人穿好衣服。
穿好衣服的十二先生被寢在屋地上一塊木床上，身上閃著一塊白布。
秦子仁見把十二先生安頓好了，便道：“老爺寢屍七日，一會兒去羅鎮請陰陽先生看安葬的日子！”
秦子仁這麼說完，又道：“剛才把分家的事沒說完，我們接著說！”
秦子仁伸伸懶腰，呷了一口茶水，道：“你爹在世時，創造了不少財富，秦王寨除過廟背後這座大宅院，還有九處院落。這九處院落你們兄弟八人、還有秦狗娃，每人一座，有沒有意見！”
八個兒子和秦狗娃都說沒意見。秦子仁又說：“廟背後這座大宅院由你三個娘共同擁有，你們有沒有意見？”
八個兒子還是說沒意見。秦子仁看看八個兒子，接著說：“還有眉鄔縣、岐陽縣、淩風縣的三座宅院，大房、二房、三房各占一院，說說你們各自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