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來怕個響掌:“大哥說得好,小弟還真有事來求大哥!”
這麼說著,便將小白鞋答應明天早晨給他1000塊大洋,要他寫一份保證書;可他不怎麼會寫字,才來找秦大來;還想讓秦大來做中間人的想法敘述一番。
秦大來哈哈大笑:“這麼說八弟是來求大哥?”
說著一頓,拉緊嗓門道:“不過大哥是有條件的,做一次中間人收300個銀元!八弟如果願意,那就當場付錢,大哥給你寫好契約,明早和你一道上小白鞋那裏取錢!八弟倘若覺得吃虧,那就趕快離開這裏!”
秦八來見說,立即跳起腳兒說:“大哥也太黑心,作次中間人就要300個銀元?這不是訛人嗎?”
秦大來嘿嘿一笑,往秦八來跟前近了一步,說:“八弟也知道訛人是不是?嫌訛人就走開!”
秦八來大睜著眼睛癡愣地上了,他沒想到自己逼著他娘問秦大來要了300塊銀元,在他手中還沒暖熱,秦大來又想用這種法子套回去,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難用鬥量!
秦八來本想走人,可一想這個中間人還得秦大來,要不,廟背後秦家的醜事就得抖落出去。
秦八來在心中痛苦地尋思著:自己一晚上先後從親娘、大娘、小白鞋跟前詐來1600塊銀元,即便給秦大來300,還有1300塊。話有說回來,如果沒有秦大來這麼一個中間人,小白鞋那1000塊銀元恐怕就到不了手,此消彼長,以多換少,還是值得,因此,便就答應了秦大來的條件,將300塊銀元原就還給他。
秦大來沒想到失落的300塊銀元會以這種方式回到手中,便給秦八來寫了一份保證書,天明後,兩人一起去了北園子,秦八來順利地從小白鞋手中拿到1000塊袁大頭……
十二先生的喪事完畢後,秦大來把自己的親兄弟秦二來、秦七來叫到一起叮嚀說:“秦八來那個土匪不是好東西,他可能對咱娘有不軌行為,你倆個要長個心眼!”
秦大來把這話說完,秦七來倒沒有怎麼在意,尋思他和三婆娘有一腿;秦八來和他娘有一腿實屬正常!誰讓十二先生在世時慢待三個婆娘,三個婆娘也不會給他守節……
秦二來卻是個悶貨,晚上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心中默默發著誓:一定要抓住真憑實據,弄死秦八來……
已是麥黃季節,積石原上一眼望不到邊的麥浪在夜風的吹拂下,發出誘人心弦的“唦唦”聲。
太陽將那張笑臉藏進西山後,一抹惺紅的晚霞便就籠罩在原野上,仿佛老天爺給自己的孩子蓋了一層紅絨毯。
夜幕像一副浩瀚的帷幔,從西山那邊扯了過來,麥野裏,很快便朦朦朧朧起來。
朦朦朧朧的麥田裏,圪蹴秦二來,他把眼睛直勾勾向秦八來西城門外的那座院落掃去,等待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物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