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梅香莞爾一笑道:“你這個張幹事,怎麼一下子成了沒有觀點的人?”
張鎖讓苦笑一聲道:“我向人家張團借人,人家隻要給,我就阿彌陀佛;有觀點沒觀點已經不很重要!”
田梅香見張鎖讓模棱兩可,便就看著他笑了一聲,又看著張振文道:“張團,既然張幹事沒有意見,我看這個辦法可行!”
說著,鄭重其事道:“我們這次會演的目的,是為了在全縣普及現代戲;讓現代戲根深蒂固地深入村隊、街巷;評分隻是一種手段!張團和張幹事你們下去安排吧,我這裏也通知天池公社和杏園公社,讓他們物色串場演員!”
從田梅香辦公室出來,張振文便和張鎖讓找到康素素,說明了因由,康素素笑說:“隻有團長叔叔安排,康素素堅決執行命令。”
淩風縣現代戲會演是在農曆七月初七晚上鳴鑼開幕的。
這時間正值處暑時節,天氣熱得冒火,組委會決定把演出舞台改建在淩風縣大廣場,每天上演出兩台戲,從下午5點半一直到夜裏1點鍾。
下午5點半到夜間1點鍾這段時間,天氣比較涼爽,前來觀看的群眾也就很多。
下午一點鍾,秦可新他們便接到組委會通知,秦王寨參演的現代戲《三世仇》被安排在夜場演出,也就是晚上9點鍾到深夜一點鍾這個時間段。
其實20多個劇團的演出時段都是抽簽決定的。
張振文給秦王寨安排的演出時間是晚上黃金時段,便就劇團抽到頭一天晚上9點道1點這個時間段後,興奮地直搓手掌,說這是老天有眼,把獎項一步步往秦王寨劇團手中送。
於是,從下午兩點鍾開始,秦王寨演出人員便在永興旅社進行化妝。
無可置疑,請來的化妝師是縣劇團的高手,給秦可新化妝的是個年輕女人,手指靈活得仿佛橡皮泥,拿著一支眉筆,在他臉上描眉塗唇彈胭脂。
化妝師鼻子裏的氣息時不時地吹在秦可新的臉上,秦可新便就覺得很異樣。
化妝完結後,女化妝師拿出一隻小圓鏡子來,讓秦可新對著鏡子看了幾眼,便說:“太俊美啦小帥哥!”
秦可新看著化妝師嘿嘿一笑道:“那更就說明師傅您的手藝非同一般,能畫出如此漂亮的妝哦!”
化妝師掩嘴一笑,說:“小帥哥真會說話!”
說著,便讓秦可新穿上一件打了補丁的衣裳,帶上一副像氈片似的假發。
秦可新這麼一妝扮,馬上就變成一個小乞丐,時才的帥哥形象蕩然無存。
秦可新呆呆看著自己變成這樣的模樣,不禁噓了一聲。
化妝師似乎心知肚明,走到他跟前說:“是不是覺得一個帥哥不見哪?其實我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你想想,劇中的人物虎兒是個苦大仇深的窮孩子,爺爺被誣陷押進監牢;家中無衣無食,他和妹妹小蘭沿街乞討,怎麼會穿著得琉璃皮裝,風度翩翩嘛!”
秦可新看著女化妝師嘿嘿一笑說:“師傅您講得對,剛才我一見這種妝扮,不知怎麼已經進入角色啦……”
秦王寨的演出人員在永興旅社化好妝,秦可新便約上康素素、趙小燕兩人,提前向舞台那邊走去。
距離正式開演還有半個鍾頭,能容納幾萬人的淩風縣大廣場已經人山人海。
那些距離縣城較近的觀眾,早早就來到現場,有的坐著高板凳,有坐著低板凳,有的幹脆給腳下麵墊一塊磚頭,或者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坐在上麵。
這麼多的人前來觀看演出,秩序卻很井然,那是因為縣早就接到大賽委員會的通告,組織了上百名公安幹警在廣場上維持秩序。
凡是拿高板凳的,有高板凳的專屬區,坐在靠後的位置上。
拿低板凳的,就坐在靠前一點的位置上。
高板凳、低板凳一周邊,才是站著觀看的人。
趙光明拎了一隻低板凳趕早便坐在距離舞台較近的一個地方,怕被人認出來,特意戴了一副大墨鏡;可是縣公安管理長還是把他認出來了。
公安管理長叫梁大山,見趙光明坐在舞台下麵做觀眾,心裏便就不落忍;走過去說:“趙光明,你怎麼坐著地方?走,我領你到舞台上去!”
趙光明瞪了梁大山一眼說:“你不要聲張好不好,舞台下麵才是看戲的地方,舞台上麵應該是演員和樂隊的地域!”
趙光明這麼說著,便向梁大山擺擺手說:“你們也夠辛苦的,快去無維持秩序吧;今天來了好幾萬人,防止發生踩踏事件!”
梁大山聽趙光明這麼來講,端端正正向他敬了一個軍禮,一走三回頭地去了。
坐在身邊的幾個觀眾這才知道趙光明是縣委一把手,便和他親切地拉呱起來。
秦可新和康素素、趙小燕三人來到現場時,開幕的鑼聲已經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