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見秦可新早就醒了,她一喊叫便就躍起身來;就拿手指頭在他的額頭上點了一下說:“你哥猴兒子,我還以為你睡著呢,沒想到早就醒哪?”
外婆嘮嘮叨叨說著:“你說我反對你練功,有催促你練功是不是?這事一碼歸一碼的事!我反對你練功是怕你走你姥爺的老路,可是既然練上了就得持之以恒,每天不練,手腳就不靈便!”
“婆你說得太對啦!”秦可新霍地一下從炕上跳到地上,嘿嘿笑道:“其實可新兒早就醒來咧,是想檢驗一下婆對可新兒練功的看法,才故意裝睡的!”
外婆瞪了秦可新一眼,嗔怒道:“就會貧嘴,快去練一陣,回來吃婆給你做的荷包雞蛋!吃了荷包雞蛋,不是還要上街去找你五爺爺嘛!”
外婆說著,鄭重其事道:“爭取把何雙友的嘟嘟娃給找回來,他們是幾代單傳;找不回嘟嘟娃,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人兩人!”
秦可新見外婆又嘮叨上了,便將緊身小褂子往肩膀上一搭,有意無意地向硬溝套那邊走去。
黎明前的硬溝套一片肅殺,崖畔的大樹上,時不時傳來鴟梟鳥的叫聲:“骨碌碌兜……骨碌碌兜……”
秦可新在硬溝套一溝的崖畔上踢了一陣子拳腳,看見向西扯開的二溝,便就情不自禁地向那邊踢打過去了。
穿過一片鬱鬱蔥蔥的玉米地,秦可新來到二溝的崖畔上,便見一座闊落落的窯院展現在眼前;窯院上安著大鐵門,門口還有一隻凶惡的藏獒犬守護。
秦可新心中打個激靈,默默尋思:少人問津的硬溝套本是不毛之地,怎麼突然出現一座整治良好的院落來?
秦可新看著院落發了一陣子幽思,向東看去,又發現一座院落;門口照樣有隻凶惡的藏獒犬。
秦可新把兩座院落窺看半天,並沒有向遠裏去想,便就回到外婆家中。
外婆已經做好荷包雞蛋在廚房裏等著,秦可新狼吞虎咽地吃完荷包雞蛋,見三舅從房間裏走出來,便就問道:“舅,硬溝套攏共有幾道溝?”
三舅一怔,看著秦可新說:“你怎麼問起這個來咧?”
秦可新道:“我剛才上溝畔上練功,看見兩座闊落落的院子,門前還有藏獒犬,不知道怎麼回事,才來問你!”
三舅拍個響掌說:“可新兒,你一下子問到項上咧,那地方我好長時間沒去了;要是看見有兩座院落,一定是賈權貴的家了!”
三舅說著,便把賈權貴被他三爸和南街裏賈姓族親趕出家門,無處居住,可能在硬溝套棲身的事情講了一遍。
秦可新嗬嗬一笑說:“這就對咧,弄不好秘密就在那兩座院落中,我得盡快上街去找五爺爺!”
秦可新急急忙忙趕到羅鎮大街上時,秦大勇還沒來,何雙友夫婦卻已站在那裏等候多時了。
秦可新一見何雙友夫婦,興衝衝地向兩人跟前靠了靠,按捺不住心頭的激動說:“何大哥,荷花嫂,最近你們去沒去過硬溝套的二溝?”
何雙友見秦可新蹊蹺,便就一本正經地說:“沒有啊,去那裏幹麼?有時候上三官廟燒香,隻在廟門口向那邊看上幾眼!”
何雙友說著,清清嗓音道:“硬溝套二溝那地方早年間殺過人,好多年了,很少有人過問!”
荷花心細,聽秦可新提到硬溝套二溝,便就問道:“可新怎麼問起硬溝套二溝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