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而武功卓絕的牧野靜風在這一點上,應該比城伯更有優勢——至少在他們看來是如此的。
他們自忖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牧野靜風的對手,於是他們做出了這種他們自認為明智的選擇。
牧野靜風見跪伏於地的諸葛陣四人,不由感慨萬千。此四人都算是頂尖高手,卻如此沒有骨氣,空負了他們的一身武學。
他忽然心生一計,不動聲色地道:“我根本無意於城主的位置,反倒覺得四位無論武功、智謀都是出類拔萃,此位置由你們來坐,是再合適不過了。”
一個位置怎麼可能同時坐上四人?牧野靜風此言的目的就是要他們四人為此自相殘殺!
霸天城本就是邪惡之勢力,如今城伯與霸天城主皆死,隻要把這四人一並除去,霸天城的勢力自是會土崩瓦解了。
乍聽牧野靜風之言,四人皆是麵有喜色,眼中含有貪婪之光。
但很快他們便意識到這會不會是牧野靜風故意試探他們?
於是,晁往趕緊道:“城主之位非穆護衛莫屬,我願為城主效犬馬之勞!”
韓若不甘落後,也道:“屬下願為城主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其他各人亦各有表示,一時眾人信誓旦旦,慷慨激昂,倒好像這兒皆是正義之士一般!
牧野靜風見他們醜態百出,哈哈一笑,道:“城主的位置我是肯定不會坐的,我倒想扶持你們四人中的一人,可惜……”
他故意頓了一頓,方道:“可惜你們無論武功心智,皆不相上下,叫我如何取舍?”
按理韓若諸人皆是險詐之人,不應該被牧野靜風“二桃殺三士”之計所蒙騙,但此時他們利欲攻心,早已失去理智,聽得牧野靜風之言後,都在暗自盤算自己該如何去奪得此位,哪會想到其他?
牧野靜風忽然發現議事殿內少了一個人——範書!
自從牧野靜風與城伯交手之後,議事殿內便沒有了範書的身影,隻不過牧野靜風處於瞬息萬變的局麵中,無暇旁顧,才未曾察覺罷了。
他會在什麼地方呢?對於這個永遠嚴謹細致不動聲色的人,牧野靜風總覺得難以捉摸!
也許,他是去了冰水雙豔那兒?牧野靜風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大。在霸天城發生如此重大變故之際,他卻悄無聲息地抽身而出,這豈非頗為蹊蹺?
想到這兒,牧野靜風已不願再在此處多作停留,他抱起了地上的丫丫跨出了議事殿。
當他離開議事殿的時候,他能感覺到韓若四人的驚喜,在他們看來,惟有牧野靜風放棄城主之位,他們才有機會!
牧野靜風走出議事殿後立即反手帶上沉重的大門,門剛剛關上,裏麵便傳來了喝斥謾罵之聲,然後就是金鐵交鳴聲響成一片!
牧野靜風不由搖頭苦笑!
門外聚集了不少霸天城屬眾,他們顯然是被議事殿中的爭戰之聲吸引過來的。但沒有霸天城主或城伯的命令,他們又如何敢進議事殿?
眾人都看著牧野靜風,那種焦渴的神情,顯然是急欲知道殿內的情形,但礙於身分低下,又不敢開口詢問。
牧野靜風環視眾人,然後緩緩道:“你們無需驚慌,這隻不過是城主讓他們切磋切磋武功而已。”
眾人見他的身上有斑斑血跡,以及懷中的丫丫,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可看他神情平靜得很,似乎又不像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時疑惑不解。
牧野靜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徑直向冰水雙豔所在之處走去,他心中暗道:“這一段不倫不類的經曆從此便過去了,霸天城的興衰紛爭與我再也沒有任何幹係!”
……
破舊小屋的木門是虛掩著的,牧野靜風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屋內靜靜地坐著一個人,當牧野靜風推門進去時,他望著牧野靜風笑了笑。
牧野靜風整個人便僵在那兒了。
此人自然就是範書。
可問題是屋中隻有範書一人。
冰水雙豔呢?
範書好像看出了牧野靜風的疑問,他道:“她們已經走了。”
牧野靜風皺了皺眉,道:“是你把她們帶走的?”
範書點了點頭,道:“可惜暫時還沒有把她們送出城外。”
牧野靜風不無譏諷地道:“你是想救她們嗎?”
範書嚴肅地點了點頭,嚴肅得讓人無法懷疑他的真誠。
他忽然又笑了笑,道:“我還要謝謝你。”
牧野靜風驚訝地道:“謝我什麼?”
範書道:“謝謝你在緊要的關頭沒有把我的事說出來,否則不但她們兩人要死,恐怕連我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牧野靜風冷冷地道:“可這樣一來,你們雖然活了下來,而丫丫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