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英雄樓之後,他們的生活過得沉重了許多,但同時也體驗了做人所應有的尊嚴。也許他們會為此而拋卻生命,但他們的靈魂卻已被卓無名換回!
在他們眼中,卓無名幾乎便是給了他們第二生命的神!
所以卓無名讓他們去什麼地方,他們從不作任何的猶豫。
當然,並不是每一個進入英雄樓的人都能如此,有些人進了英雄樓之後,仍舊惡習難改。對於這樣的人,卓無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如若仍然不思悔改,便立即將之驅出英雄樓。
以後,若是此人作惡時被英雄樓的人遇上,那麼必將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
在“死亡大道”中,已有卓無名的人滲透進去,當隊伍不斷向“死亡大道”逼近時,“死亡大道”上空並未曾出現作為警兆用的黑煙,這說明“死亡大道”一切正常。
正在行進中,司如水忽然道:“那是何人?”
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前麵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在夕陽的映照下,便如一支白色的火焰!
在這種時刻,任何不尋常的東西都會引起眾人的高度警惕。
牧野靜風略一沉吟,道:“繼續前進。”
他們早已把這一計劃向武林白道廣為傳布,其目的就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仗義挺身而出,使英雄樓不至於陷入孤軍奮戰的局麵。
當然,這樣一來,死穀自然也會得到消息,但牧野靜風細細推測一番後,斷定死穀不會搶先占領“死亡大道”。如果要這麼做,他們也不必等到今天。漸漸地,眾人已可看清那人是一名年輕女子。再接近一些,牧野靜風驚訝地發現此人原來是葉飛飛!
她顯然是在此等候他們——牧野靜風不知她的用意是什麼。
葉飛飛掃視了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牧野靜風身上,牧野靜風正擔心她會指責自己殺了她哥哥,卻見她已向自己躬身一揖,口中道:“我錯怪了你,切莫見怪。”
牧野靜風沒想到會是如此結果,反倒很是意外地“啊”了一聲,好不容易方才回過神來,他道:“你如何知道錯怪了在下?”
話剛一出口,他便在心中暗罵自己:“怎麼如此木訥,這麼一問,對方還以為自己是在為以前的事耿耿於懷呢。”
沒想到葉飛飛卻道:“我大哥的頭部有兩道交叉成十字的傷口,這顯然不是兵器所傷,因為世上沒有什麼兵器會把人傷成那個樣子。惟一可以解釋的便是如你所說,我大哥在死亡之前,已被人暗施手腳,損害了他的頭部,使他不能分清黑白是非了。”
牧野靜風籲了一口氣,暗自忖道:“你明白了就好,我也不用再背黑鍋了。”
這時,卓無名插話道:“葉孤星在進入我們英雄樓之後,表現頗為出色,隻是平日沉默少語,從不與人主動搭話。”
葉飛飛道:“我大哥自小與我相依為命,除了我之外,他很少會與別人說話。他曾殺了那麼多人,也都是為了我的緣故。”
她的聲音顯得很平靜,似乎所言是別人的事。但牧野靜風已注意到她的右手一直在壓迫著自己的末指關節,這說明她的內心其實並不平靜。
這是一個相當男孩子氣的動作。
牧野靜風心中有些驚訝。他道:“姑娘也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我能理解你當時對我的懷疑。”
葉飛飛看著他道:“你們是去‘死亡大道’嗎?”
牧野靜風疑惑地點了點頭。
葉飛飛緩緩地道:“我大哥死於‘死亡大道’上,所以,我也要去那兒!”
她的話似乎並未表達清她的意思,但她的神情卻已把她未說的話講出來了。
她要為她的哥哥報仇!
牧野靜風道:“害死你大哥的人已經死了。”
葉飛飛道:“他一定還有餘黨。”頓了一頓,又道:“殺我大哥的凶手是被你除去的,所以我要代我大哥向你報恩。”
牧野靜風皺了皺眉,道:“為我去殺人?”
葉飛飛道:“不僅僅是為了你。”
牧野靜風想了想,道:“但你必須記住,‘死亡大道’裏人員混雜,有正有邪,你不能胡亂殺人。”
葉飛飛忽然笑了,她道:“難道我像一個胡亂殺人的人嗎?”
牧野靜風發現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隻是笑容中隱隱約約地有一種“冷”的感覺。
也許,正是這種若有若無的“冷”,才讓葉飛飛顯得有些與眾不同。一看到她,你便會不由自主地想起落日,想起大漠,想起孤雁……
一個年輕而且美麗的女孩讓人想到這些灰色的東西,那該是一種怎麼樣的心緒?
牧野靜風看了看卓無名,他是征詢對方的意見。卓無名點了點頭。
水紅袖忽然走到牧野靜風身邊,低聲道:“她挺美的。”
說這話時,她幾乎是偎依在牧野靜風身上了,似乎她要借這種親昵向別人證明什麼。
牧野靜風稍稍讓了讓。
葉飛飛似乎聽到了這句話,她的右邊嘴角微微地向上一彎,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而且有一點“冷”的笑意。
司如水不由在心中暗歎:“她如此年輕,卻似乎已能把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真不知這對於一個年輕的女孩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