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敏兒頓覺無比的委屈與難受,無論如何,這種冰冷的充滿恨意的目光絕不是來自於她傾慕之人,但事實卻偏偏發生了,這如何不叫她傷心?
淚水不知不覺中便滑了下來……
敏兒望著絕心,咬牙切齒地道:“老怪物,你成了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還要作孽麼?即使我殺不了你,上天也會懲罰你這個惡人,一記響雷把你擊成焦炭!”
她覺得自己的話已經夠惡毒了。
沒想到絕心不怒反笑道:“哈哈,沒有我們這些大惡人,又哪來的大英雄?作惡就是我生存的動力,也是我追求的快樂,可恨穀風殺不了我,竟用這種手段對付我,讓我無法繼續將自己的惡行發揮得淋漓盡致!”
已數十年過去了,看樣子他對“有情劍”穀風的恨意似乎絲毫未減——也許,像他這樣的人永遠是隻會寬恕自己,不會原諒他人的。
數十年沒有修剪的發髯拖到了地麵,上麵滿是泥漿,甚至還有幹涸的鳥糞,發須的前端因為拖在地麵,要經受汙水的浸滄、霜雪的冰涼、烈日的暴曬,所以長到一定的程度,就會幹枯斷裂,數十年的風霜雪雨使他的臉部顏色與地麵的顏色已相去無幾,幾乎沒有什麼食物,渴了隻有等待雨雪——命運對他的惡行進行了如此嚴酷的懲罰,但他竟絲毫沒有懺悔之心!
敏兒冷笑道:“穀大俠沒有殺你,就是為了讓你永世受到這樣的折磨!你的生命力越強,承受的痛苦就會越久!穀大俠真是英明蓋世!”
絕心嘶聲道:“他是天底下最笨之人!他明知我已有不壞之軀,連我的心都已枯竭,支持著我生命的不再是血液、內髒、肌肉,而是我的精元與靈魂,他根本殺不了我!沒想到他會愚到以他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把我誘入這個地鎖當中!但他卻永遠也不會想到他已死了三十七年,而我卻依然活著!我相信穀風在陰界一定會為這一件事而痛苦不堪!”
蒙悅、敏兒聽得他這一番話,心頭微驚,暗忖道:“當年九魔聖教之亂以‘斬天魔’絕心與‘有情劍’穀風雙雙失蹤而宣告結束,沒想到原來是穀風舍命困住了絕心!隻是不知當時具體情況如何?穀風又是怎樣以生命為代價把絕心困在這‘地鎖’當中?”
兩人對數十年前的一代大俠穀風之壯舉不由肅然起敬,心想若不是穀風作出了可歌可泣的犧牲,那一場江湖浩劫也許將會延長許久!
絕心繼續對著牧野靜風道:“軀體對我來說已不再重要,真正能證明我的存在的是蓋世武功以及我的靈魂!所以,對於我的軀體,我已不再愛惜,我隻希望自己的武功與精元魂魄能再一次叱吒江湖!但整整三十七年以來,這兒從未出現過外人,所以我無法實現自己的宏願!沒想到如今你出現了,你的靈魂與我的靈魂息息相通,都一樣有雄霸天下的雄心,都能真正地絕情絕義!以至於雖然你被製住了大穴,我仍能感覺到你那不安份的邪惡靈魂之存在!”
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種類似於瘋狂的光芒:“小兄弟,今天有一個天賜的良機,可以助你成為霸令江湖、一統千秋的人物,你願不願意把握?”
敏兒急道:“穆大哥,休聽他胡說!”
而此時她的話對牧野靜風能有什麼作用?
牧野靜風的眼中精光暴閃,敏兒發現他的目光與絕心的目光是那麼的相像!
絕心古怪地一笑,又道:“你是繼承我的衣缽的上上人選,若換了他人,無論是缺少了邪惡之心,還是缺少了絕世武功作底子,都是無法承受我的曠世絕學及我的魂魄,必將血脈盡爆,精髓枯竭而亡!小兄弟,隻要你願意,你我就可融為一體,你不但可以輕鬆離開此穀,而且日後的武林必定會為你所擁有,一呼萬應,所謂的各大門派、江湖眾多高手無一不對你唯唯諾諾,試問天下還有比這更為快意的事情嗎?既然你本有霸心,為何不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敏兒雖然覺得絕心之話句句不入耳,反感至極,但心想牧野靜風穴道被製,即使他想有什麼舉措,也是無能為力,當即任憑絕心遊說!
就在這時,她忽然察覺有數道勁風劃過夜空!
一怔之下,赫然看到牧野靜風竟然動了!
這如何不讓她驚駭欲絕!
絕心得意地仰天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