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牙”見他神色有異,不由狐疑道:“此乃青城山腳,遇見青城派的人,又有什麼可以奇怪的?”
牧野靜風心道:“你們幫主已遇難了,隻怕你們還不知道!”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要把此事告訴他們。
眾人見他忽然沉默不語,都不由倒退了一步,防止他突起殺機。其中一人道:“閣下衣冠不整,又有多處古怪傷口,全身也是濕漉漉的,倒是奇怪得很!”
牧野靜風不由心中有氣,暗道:“你們掌門人已遇了難,你們倒好,在這兒關心起我的衣著容貌了!”一不留神,話就溜出嘴來:“你們可知青城派掌門……”
“掌門人怎麼了?”五人異口同聲地問道,五雙眼睛齊齊集中在牧野靜風臉上,像是要從他口中掏出話來。
牧野靜風清咳一聲,猶豫了片刻,一咬牙,心想遲早他們總是要知道,於是道:“戴幫主他……已遇害。”
一片沉默,五雙眼睛仍是死死要盯著他,隻是眼神卻已慢慢地變了。
終於,“銀牙”從牙縫中擠出二個字來:“真的?”
牧野靜風看著他眼中的痛苦之色,大為不忍,低聲道:“的確如此,俗話說人死不能複生……”
話音未落,其中有兩人已痛哭失聲!另外三人也是眼圈發紅,牧野靜風心中不由有些感慨,心想戴可武功人品都並非出類拔萃,不料卻是如此得弟子擁戴,倒也不易。他卻不知這五個人皆是戴可的心腹知己,若是遇上青城派其他弟子,隻怕未必如此。
忽地,有一個矮瘦漢子突然止住哭聲,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幫主已死?”
牧野靜風一呆,心想我若說自己是牧野靜風,他們想必已聽說我傷了武帝之事,自然視我為邪道中人,但大丈夫坐不改名行不改姓,說了又如何?
於是他一字一字地道:“在下便是牧野靜風。”
聲音不大,但在五人聽來,卻不啻於晴天霹靂!
除了“銀牙”定力尚可外,其他四人臉色齊齊變得煞白如紙!
“銀牙”連說了幾聲:“好!好!好!”方說出話來:“原來是你!我還道是誰能殺了我們掌門!”
牧野靜風忙道:“戴掌門之死與在下沒有絲毫關係,否則我又怎會將此事告訴你?”
“銀牙”冷笑道:“你隻不過要以這種虛偽的坦誠騙得我們信任罷了!你說我們掌門之死與你無關,那麼他又是何人所殺?”
牧野靜風一怔,方道:“在下尚不知他是被什麼人殘害的,隻知此人的武功應該很高……”
“分明是信口雌黃!”銀牙當即打斷了牧野靜風的話,接道:“能殺死我掌門人的武功自然極高,還需你說麼……當然,若像你這樣用陰謀詭計又另當別論。你一會兒說我掌門已死,一忽兒又說不知凶手是誰,短短數語,破綻百出。凶手必是你無疑!我掌門與苦心大師等人一同上青城山至今不見下山,原來是遭了你的毒手!”
他已一口咬定凶手就是牧野靜風!
牧野靜風大痛其頭,好不容易才道出一句話來:“我為什麼要殺戴掌門?”
“為什麼?我倒要問問你為何要傷了武帝!”銀牙冷聲道。
牧野靜風像是被人重重地擊了一拳般,神情一下子便僵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的,他忘了他曾犯下的錯誤,他忘了有時候人要犯了一次錯,那麼就可能用一生的努力也無法挽回這種錯!
看著牧野靜風的神情,五人心中卻升起一種傷害他人的快意。
牧野靜風終於回過神來,他一字一字地道:“我沒有殺戴掌門!現在,我要上路了,如果你們要想攔下我,就請動手吧!”
他這麼一說,五人身不由己地倒退了數步!
牧野靜風的名字在八月十五中秋夜之後,已如旋風般席卷過整個武林!能傷了武帝的人,又豈是他們五人所能應付的?
牧野靜風自顧一步一步地向前走,青城派的五名弟子則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在牧野靜風的前麵圍成了一個扇形。
在他們看來,殺害掌門的仇人就在眼前,明知不是他的對手,也是不能眼看著他脫身而去的!
牧野靜風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大感頭痛!他既不能向青城派的弟子出手,又必須盡快設法救出穀中被困的人!
心中不由暗忖道:“也許我說一些假話,反倒不至於如此了!”眼見麵前五人步步後退,眼中有驚懼之色,連動作都有些僵硬,卻又不肯逃走,不由又好氣又好笑。
雙方正相持不下之際,忽聽得衣袂掠空之聲響起,隻覺眼前一花,場中已多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