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卻不知道如今眾人所在之處已被毒氣所包圍,他們所呼吸吐納的全是有毒之氣,如此一來,即便他們把體內之毒排出,與此同時,卻又將吸入更多的毒氣。
所以時間一久,他們三人必定無法支撐!
而其他人隻因內力深厚,暫保無恙,時間一長,隻怕無一人能夠幸免,除非有人能夠不呼不吸,否則體內之毒隻會越聚越多。
就如人沉入水中後一樣,水性差的首先承受不住,而水性較好的人,也不可能永遠呆在水裏而能安然無恙。
蠍群不除,那麼毒氣便不散。
當古亂明白這一切的時候,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他,破天荒地變得神色凝重,他在思索著一個問題,如果一味死守,就算守住,時間一久,最終仍是難以幸免。
但麵對這些隻知前進、不顧死活的對手,縱然在場有多少絕世高手,也是難以施展開來。
眼見敏兒、水紅袖、司如水三人的神色越來越難看,甚至連悲天神尼也神色稍變,古亂心中慌亂不已,頓坐地上,一個勁地直搓手。
蒙悅等人目睹此情景,都暗自焦急。
牧野笛霍然起身,道:“被埋入地下的木箱數目不小,既然箱內毒物可以使蠍子致命,不如將這些木箱都取出來,也許不失為一個退蠍之計。”
眾人一聽,都覺此計並不十分穩妥,一則木箱子埋入地下,上麵已被灰土覆蓋,不易尋找,二來又有蠍群威脅,深入蠍群之中,恐有性命之憂,於是,都默然不語。
牧野笛卻已幾步跨至火焰前,俯身拾起一根正在燃燒的樹枝,環視眾人道:“這兒便有勞諸位了。”
言罷,不等眾人勸阻,雙足一點,人已掠空而出,頓時所有關切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隻見牧野笛掠出三丈之後,去勢已竭,開始飄落。便在此時,他強自一擰身,頭下腳上,倒射而落,在即將落地的一刹那,左手倏出,手中劍鞘在地上一點,人便再次借力飛出。
眾人心道:他終究需得落地,一落地,豈不是立即被蠍群圍攻?
正思忖間,牧野笛的身軀再次下落。
這一次,他竟將手中燃燒著的樹枝揚手擲出。
火焰落地之處,蠍群頓時四下逃散。
牧野笛的身形怡然落地,“錚”的一聲,劍已脫鞘而出,但見一片寒芒閃出,地上之沙土碎石已四麵紛飛,眾人剛剛回過神來,牧野笛已用劍挑出一隻箱子來。
虛挑空中,用力一震腕,木箱已破碎,箱內所盛之物飄落一地。
眾人遠遠瞧見,都為之一喜,心想:牧野笛旗開得勝,這一箱毒物,又可滅去大批毒蠍。
牧野笛動作快捷,將一塊木板在樹枝上引燃,立即再次掠身而出,如法炮製,這一次,兩個縱落後,他已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
眾人見他手腕利索,本是為他懸著的心都不覺放下了,趕緊安心抵擋蠍陣,隻盼牧野笛能從另一個方向出奇製勝。
司如水注視著牧野笛遠去的方向,表情古怪,像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蒙悅寬慰地道:“牧野笛武功高強,就算不能憑木箱子裏的毒物將蠍群擊垮,想必也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司如水沉默不語,過了片刻,他突然開口道:“也許他根本就不會回來了。”
蒙悅一怔,奇怪地問道:“司先生是認為他無法對付蠍群,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司如水苦笑了一下,表情複雜地道:“隻因為他能夠應付蠍群,所以才有可能不回來!”
他的體內已有毒素侵蝕,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對他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敏兒聽得此言,身子一震,不顧自己的體內毒素還在逐步擴散,急切道:“司先生為何會如此說?”
蒙悅見她的臉色已經通紅,嘴唇亦已開裂起泡,大驚之下,忙以手掌抵於她的身後,將自己體內真力源源送入她的體內。
古亂見狀,亦如法炮製,為水紅袖護住心脈。
但如此一來,他們自身被毒素侵入的速度自然會加快。
司如水的目光中有了一種擔憂之色,他輕歎道:“但願我的猜測是錯誤的!”
敏兒雖知此時不宜多言,但她心中已想起一件極為怪異的事,迫使她不能保持沉默。她的心中如飛般地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千頭萬緒。
最後,她的眼中閃過極度愕然之色,看著司如水,一字一字地道:“司先生是不是懷疑他另有玄機?”
她的話隻對司如水,但眾人聽得此言,無不大驚,雖然她所說的隻有“他”一字,但誰心中都明白她所說的是牧野笛!
司如水奇怪地看了敏兒一眼,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
敏兒神色大變,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忽覺胸口一痛,竟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她的四肢卻已漸漸地變得麻木,仿佛注入了鉛,格外地沉重。
事實上,這時水紅袖、司如水與她的情況相差無幾。司如水空有一身驚世醫學,被困於此間,麵對的隻有蠍子,而無一味可用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