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拿定,他借“風雲步”閃避之時,已射出浸有劇毒的暗器!
當時每個人的注意力都被夕苦所吸引,誰也不會去留意範書極隱蔽的動作。何況範書自得到如霜給他的那一部武學經典後,日夜苦練,其暗器手法已是卓而不俗,竟被他瞞過了眾人耳目。
而孫密被夕苦一擲而出之際,夕苦已在他的體內送入暗勁,所以孫密隻能身不由己地飛撞出去,成為夕苦的“開路石”,範書的暗器突然悄然向他招呼過來,他如何閃得開?
這暗器範書本是為了對付夕苦而備下的,如今卻被迫用在了自己的心腹孫密身上,範書隻覺心中滿不是滋味,念及忠心耿耿的孫密的好處,亦有些愴然。
眾人見他神色哀傷,還道他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如此傷感,都暗忖範書竟如此心腸仁厚。
範書見孫密雙目睜得大大的,不肯合上,便伸出手來,輕輕地摸了摸他的眼瞼,歎聲道:“你為誅殺夕苦而遇難,無論你曾經是什麼樣的身份,武林正道都會為你討還公道的,你便安息吧。”
手掌下按的時候,觸到孫密眉心處的一根針——正是這一根毒針要了孫密的命,借著這個動作的掩護,範書以極巧妙的手法將毒針夾在兩指之間,然後順勢帶出,手指微曲,毒針已沒入袖中。
孫密之死便成為永遠的謎,誰都會把殺孫密的凶手認作夕苦!
這時,隻聽得一聲呻吟,眾人一看,原來是牧野靜風已醒了過來。
範書忙道:“夕苦多行不義終有惡貫滿盈之日,當務之急應是救人。”
言罷,他已搶先一步,扶起秦樓。
秦樓吃力地睜開眼來,竟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她以極輕的聲音微弱地道:“你……你應該借……借此機……機會殺……殺了我才對。”
可惜,她的聲音隻有範書才能聽到。
範書很認真地道:“秦夫人何出此言,天下武林本是一脈相承,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雖然你曾犯有過錯,我一樣會救你,隻盼你能改過自新才好!”
他的聲音也不很大,但卻故意讓其他人聽到。
馬永安聞言愕然道:“她……她又是什麼人?”因為範書與秦樓是一同在縱橫山莊出現的,所以他才有此一問。
範書輕輕一歎,道:“其實一個人的過去並不能代表他的一生,當年她殺了‘萬刀堂’的人,大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馬永安等人皆目瞪口呆!
範書雖未點明,但他們如何不知她定是秦傲女兒秦樓?
秦樓當年殺了“萬刀堂”百口人,成為武林正道追殺的目標,而當時的青城派身為十大名門正派之一,自然也在追殺秦樓之列。但憑各大門派的力量,卻始終沒有找到秦樓,時間久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誰會想到她會在這個地方出現?
秦樓眼中閃過無限怨恨之意,她沒想到範書會以這種方式對付她,頓時逆火攻心,一個真氣接續不上,隻來得及說一聲:“你……”便已暈死過去。
範書歎息道:“當年她是那般的倔強,沒想到今日她的性格仍是不曾改變!”
忽聽得馬永安冷笑連連,範書心中一驚,心想:難道自己有什麼紕漏不成?正思忖間,卻聽馬永安咬牙切齒地說道:“秦樓啊秦樓,你可識得這刀法?”
範書這才知道馬永安是對秦樓發話,回頭看馬永安時,但見馬永安麵目扭曲駭人,眼中有瘋狂光芒!
他的手中隻有劍,沒有刀,此刻但見他手持長劍,“嗖嗖嗖”的揮出幾招,頗為淩厲,但卻不像是劍法的招式,其大開大闔更像是刀法中的招式!
馬永安似乎變得有些失去理智了,他竟渾然不顧秦樓早已暈死過去,又踏前一步,咄咄逼人地道:“賤人,你可識得這‘狂龍刀法’?”
他的劍又狂擊幾式,隻是並未直接擊向秦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