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飛飛隻是昏迷過去,稍加救治,便清醒過來了,她傷勢太重,隻能由秦月夜照應著,葉飛飛念及她與司如水、牧野靜風他們在死亡大道並肩而戰的情景,想到今日司如水已死,牧野靜風亦危在旦夕,不由悲從中來,淚水漣漣!
有幾人能理解她的傷悲?
範書將自己的掌心與秦樓後背對抵,其實這隻是一個姿勢而已,他不可能會為秦樓而損耗自己的真力,何況他根本就不希望秦樓醒過來。
除了孫密之外,秦樓是知他底細最多的人了,他不希望知他底細太多的人長久地存在著。
片刻,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遺憾地道:“恐怕以我的修為已無能為力!”
秦月夜神色一變!
範書接著又道:“但霸天城有弟子數千,其中不乏能人異士,也許能用,何況在下與天下各門各派多多少少有一些交情,也許能得到他們仗義相助。”
這些卻是實話,霸天城已不再是以前的霸天城,它已不會如以前那般孤立,範書的聲望一日高過一日後,與霸天城攀交的門派越來越多了。
範書隨後又道:“如果諸位不嫌我霸天城不夠光彩,在下欲讓牧野先生與秦夫人去霸天城療傷,葉姑娘、秦姑娘及馬堂主也同去,如何?”
眾人沉吟不語,一時難以決定。
青城派弟子先開口道:“我們堂主的傷口隻是外傷,便不叨擾範城主了。”
範書點了點頭,道:“青城派的一套名為‘天陽’針的針炙之術可內外兼治,名揚天下,馬堂主的傷勢自然也是不難救治的。”
說到這兒,他把目光投在了秦月夜及葉飛飛身上,意在征詢她們的意見,他的目光真誠而友好,讓人無法拒絕。
何況秦月夜、葉飛飛見秦樓傷勢如此重,已不是憑她們兩人可以救醒,她們必須得到他人的幫助,但秦月夜身為“素女門”弟子,“素女門”極少踏足中原武林,加上在武林中的名聲並不好,所以她不可能很快地得到他人相助,至於葉飛飛雖然久曆江湖,但她生性落拓不群,並未結識多少朋友。
秦月夜正欲答應,卻聽葉飛飛道:“可我們若是離開這兒,牧野靜風他們又該如何?”
範書立即道:“這並不矛盾,我將讓我的人送你們去霸天城,其實以他的武功,未必輸給夕苦,他們之間的勝與負,應該已可決出,所以事實上我們進入地下山莊的快與慢,對事局並無太大的影響,你們即刻出發,因為牧野先生與秦夫人傷勢重,所以一路上速度不可能很快,我到了明日後,無論事態如何,都會去追趕你們的。”
一青城派弟子插話道:“為何不將他們就近安置好,重傷者長途奔走,終是不便!”
範書道:“我何嚐沒有想到這一點?隻是……隻是這位秦夫人身份特殊……”欲言又止。
秦月夜心中恍然道:原來他是擔心我師父是素女門的掌門人而不被歡迎,因為據說武林中人都將我素女門之人認作邪異門派!
而葉飛飛則思忖:他自然是想到我娘當年誅殺了“萬刀堂”上下一百多口人,為武林正道所不容,倘若外人知道了我娘的行蹤,自會向她討什麼公道,我娘身受重傷,又如何能抵抗?
當下,她道:“範城主言之有理,我娘能借霸天城養傷,那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咳……咳咳……”說到這兒,她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才將氣喘勻,方繼續道:“有我師姐照應著我娘,我也沒什麼不……不放心的,至於我,還想再留在此地,如果可能,再與範城主一起趕往霸天城。”
秦月夜忍不住道:“難道為了一個與你毫不相幹的男人,你連你娘也可以不顧嗎?”
她見葉飛飛考慮得最多的始終是牧野靜風這些與她毫不相幹的人,終於忍不住埋怨葉飛飛。
葉飛飛並不動怒,她淡淡地看了秦月夜一眼,沉默了片刻,方道:“你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