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雨潤春城,空氣清新,草嫩綠,柳絮抽出新芽,太陽無比可愛。
陶朵哼著曲兒上班去,不過五沒見著麵,樓下的前台姐、做清潔的李大娘、收破爛的周大爺,紛紛問候她的身體狀況。
被人關心的感覺很舒服,她很享受,她這人生不會拒絕別人的好意,滿滿收下,微笑相送。才不會像某隻精神病,好心當成驢肝肺。
胡思亂想著吧,身體就習慣性的地走進了安全門,爬了幾階後,喘回了神兒。
丫的,她這是幹嘛?之前出門時就想好,今不爬樓。她穿得這麼美,當然要美美的、端莊無比的坐觀光電梯,一絲不亂地進辦公室才是王道。
她極力否認她並不是想去顯擺什麼,也不是想示威,更不是想假裝一點也不在意。
接下來的十分鍾,完全超出陶朵預先的所有想象。
“希望我愛的人健康,個性很善良,大大手掌能包容我,的倔強。你的浪漫,隻有我懂欣賞,能讓眼淚,長出翅膀,飛離我臉龐……”
也許是一個月來的條件反射,九樓半,她抬起頭,那道挺撥的身影,果然在那裏,站得穩穩的,讓她想到泰山,想到磐石,好像他一直沒有離開過。
嗯,被人等的感覺很爽。
好像一下就被治愈了。
沒出息的!
拿下了耳機,她揚起笑,內心波瀾不驚,“向……”
他一動,搶去她的問候,“、朵……”
兩個字,咬得重,又緊。
她注意到他左手柱著的拐杖,在發顫,本來強做堅硬的心,傾刻間被那片黯海撞得潰不成軍。
一聲輕咳響起,在寂靜得仿佛永遠隻剩她和他的樓道裏,震得耳膜一鼓,緊接著一串劇烈的咳嗽,毫無預兆,滾雷似地迸出,仿佛要把人的心肺都掏出來。
她腳下一步兩階,衝上去。
“向淩睿!”
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就被劫持。
他扔掉了手上的拐杖,牢牢握住她伸來的手,死緊。
另一隻手依然緊緊捂著口鼻。
“不要躲我。”他的聲音像被沙石磨礫,輾過耳朵,絲絲的痛。
“我……沒有。”現在抓得她死緊死緊的,想躲也沒的機會了。
“真的……沒有?”他一用力,她幾乎撞進他懷裏,卻聞到了厚厚的毛料大衣裏,飄出的淡淡藥水味兒,已經蓋過一慣的清香。
“……沒有。”
此刻的大海,好像暴風雨前夜,又黑又沉,讓她哆嗦,她趕緊挪開眼,繼續死鴨子嘴硬。
他悶笑一聲,,“你不是精神病。”
“我很正常。”所以他知道,她在謊。
“那……”
“向淩睿,你的手好燙。”她不想再提前塵,伸手撫上他的臉,“好燙,你的頭……”她索性拉下他的頭,帖上自己的,也不管這樣做早已超過了朋友間的距離,“你在發燒。”
這家夥在搞什麼鬼啊!
“朵,那……”
“現在不是那種事的時候,你在發高燒。”他的手,臉,額頭,脖子,今一並被她侵犯了個遍,男神的手感很好,她一邊暗爽,一邊生氣,“好燙,你必須看醫生。”
她抱住他的手臂,就要開門走,他又使力把她攥了回來,眼神無比固執地盯著她。那居高臨下的姿勢,那明明再咳兩聲兒就要倒下的樣子,還是又帥又酷得像個正逡巡自己領土的國王陛下。
“朵,那……對不起。”
她的眼眶一陣熱痛,努力眨了眨,扯了個笑,估計很難看。
“向淩睿,你欠我三頓早餐。哦不,加上今這頓,四了。”
他笑了,露出她想像了很久很久很白很亮的白牙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