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晨風都帶著陽光的暖柔。
陶朵早早起床洗了個熱水澡,感覺好像一切驚濤駭浪都過去了,穿上粉嫩嫩新裝,上班去。
她沒有爬樓,在大廳裏被大廈物業經理攔住,又請到了那個附設的咖啡廳裏。
一叢綠藤圈繞的隱密卡座,男人靜靜地坐在那裏,背脊挺直,右手端著一個茶金色的白瓷杯,低頭輕啜一口,姿勢優雅迷人。陽光斜斜地灑在他側背,沐在一片金色中,讓人想到太陽神阿波羅,被打亮的側臉輪廓更是一如即往地迷人。
陶朵扯開唇角,笑容依然燦爛,“向淩睿,早上好。”
向淩睿看著微笑的女子,眸色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巧笑倩兮地站在他麵前,不再是等了幾個日夜的虛幻影象。他撫著藤椅扶手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幾分。
他凝著她紅潤潤的臉,緩緩站起身,朝經理點頭示意,經理立即離開。
“你的早餐。”
貝蒂的包包,陶朵接了過來。
“謝謝,我忘了帶凱蒂,要不中午我拿給你?”陶朵繼續保持微笑,是那種隻有在接待貴賓時,她慣常的客套。
向淩睿的深眸微微眯了一下,聲音驀然低沉,“好,中午我等你。”
“那我先上去咯?”
他沒吭聲,麵無表情的俊容仿佛雕塑,深深看著她,深眸裏似乎開始凝聚某種情緒,鋪蓋地地朝她湧過來。
她別開眼,“你才出差回來,應該多多休息,好好倒個時差。”
“朵,昨晚的事……”
“向淩睿,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以後再,好不好?”
她抬手看了眼手機時間,口氣裏添了幾分乞求,更多其實是淡漠疏離。她想這樣的表情和聲音,沒有人會拒絕。以前做客服時,用聲音騙人是她的拿手把戲。
“好,我等你。”
他終於收回眼底的那些傾巢而出的情緒,伸手,捋過她微亂的鬢發,輕輕勾到耳後。
她慢慢垂下眼,“好,不見不散。”
見了,就散。
心裏忍不住很惡毒地加上這一句。
陶朵轉身跑向電梯間,耳朵直發燙,被那冰冷的指尖觸到,好像從昨晚一直哽在心口的刺,又在隱隱作痛。
可是有很多事已經變了,她知道。
整個上午,一如往常。
不管是QQ,還是SN,都很安靜,甚至電話也一樣。
陶朵開始在上去和不上間徘徊,那種不見棺材不流淚的死硬脾氣又在胸口突突地發酵,大不了再走殘了一雙高跟鞋……可是,疼的永遠是她自己的腳,誰能明白。
她還需要誰懂嗎?不,根本不可能。
未及中午,她的電話響了,是威爾斯的號碼。
“朵。”
居然是向淩睿的聲音。
“離午飯時間還早,是不是有急事要改期?”她開始凋零。
“不是。”
她又瞬間綻放,“那是什麼?”
“我突然看到一個笑話……”
呃?她懵著。
聽到向大少用著一慣低沉,略微謹慎認真的語調,講了一個複活節的笑話,她很捧場地笑開來,看到屏幕反映著的笑臉,露出八顆牙,烤瓷的。
末了,他,“朵,我等你。”
她輕咳一聲,應,“嗯嗯,我知道了,還有……”
“分鍾。”他好像很急的樣子。
“好。”
放下電話,她又開始發傻。
對麵的奈奈立即探過腦袋,曖昧得直眨眼,“你家睿哥哥回來啦?瞧這笑得臉都快擠出一層蜜,改咱們再一起約會,如何啊?穎哥……”
“去,我們隻是朋友。”
奈奈不屑地直哼哼,她是見色忘友,見利忘義,她竟無言以對。
他這是怎麼了?奇怪啊,反常了,不是中午有什麼深水魚雷等著她吧?
十二點,她正準備尿遁走密道時,從銀行回來的財務甘姐一進門就嚷嚷開了。
“大明星來了。0樓又來大明星了,聽是韓國當紅明星,那個演什麼《早安,姐》的女主角。剛才我就在電梯裏碰到,可真漂亮啊,聽有八分之一英國血統,一頭暗金色大波浪。好多人都跑上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