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即推開他,退到了那個舞池裏,搖搖手指,“黑同學,今晚我不會醉,會醉的是你。”
他眼底曖昧不明的顏色,她很清楚。她心裏冷笑著,看那場混亂的人群,如魔的舞姿,直到全身開始發熱,心裏的酸澀都變成了酒的濃香,從身體裏迸出。
一隻手悄悄滑上她的腰肢,她回頭一把甩開他,笑得沒心沒肺,跳進了大舞池,開始跟著那些故意讓開位置的人,瘋狂地扭動著身軀,甩亂了滿頭紅發。
不知道有多少隻手,想要搭上她,她在人群裏穿梭來去,就是不讓他們碰一下,直轉得頭昏眼花,笑得無邊無際。
陶朵覺得,從來沒有這麼放縱過,好暢快。
音樂聲震耳欲聾,她還嫌不夠,拚命地扭動搖擺著身軀,好像要把身體裏所有的力氣都燃燒怠盡,學著台上舞者的舞姿,愈發大膽瘋狂,甚至想要爬上舞台跟那個隻穿了一身三點式的女郎扭個對兒。
不知道誰抓住了她的手,在她差點兒上台時,硬把她攥了回來,充滿煙味的身體不斷往她身上撞,臭轟轟地令人惡心。她真想拿高跟鞋狠狠踩他一腳,這念頭剛竄出來,一道慘叫響起,她哈哈大笑著看著那個躬下身去的男人。那男人似乎很不甘,起身就想反撲,卻被另一道更高的身影擋住,低沉狠酷的威脅聲響起,她進了充滿BSS香水味的胸膛。
“喂,你幹嘛啊,放開我!”
“再跳下去就要著火了。”
陳子墨一個眼神兒,看場的人便上前擋住那跳腳的男人。回頭再看懷裏不斷扭動的肉彈,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剛才他要是晚一步,這妞兒八成就被人拎走了,這種地方,這個時候,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他一個用力,就跟拎雞似地把人挾進懷裏,裹走了。
被人這麼夾著走,她覺得忒不舒服,又扭,又掙,又叫,又嚷,勁兒全往這人身上招呼了。
“放開我,我還要跳,還要喝,喝,喝!”
“行行行,我的姑奶奶,讓你跳,讓你喝。我去,都濕了,我你也不顧著點兒自己,讓那些家夥往你身上亂倒了些什麼東西?!”
陳子墨捋開那額頭頸間的濕發,她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
這樣滾燙的手指,和向淩睿總有些涼的手指,截然不同。
“消停會兒行不,你都不累的嘛?”
先她打掉他的大手,“不要,我不累,我要酒,酒酒酒,一醉解千愁!”
轉身又想往舞池裏跳,陳子墨手臂一收,把人箍了回去,“陶朵,為什麼我什麼你都拒絕,這樣欲擒故縱很好玩嗎?”
“不要你管!”
她吼回去,一腳踩下,他大叫一聲鬆開了手。
突然,她跟醒了神兒似的,嘴唇都哆嗦了。
“對不起,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才怪。
他眼狠狠地瞪過來,她又嚇得想逃,他腿長手長抓住她,一臉的猙獰,像要報仇血恨,她嚇得閉上眼,捂著臉,垂下腦袋做鴕鳥狀。
陳子墨覺得真是奇了,這妞兒一定是上降下來收拾他的,一會兒狂得跟女霸王似的,一會兒又裝乖裝可憐跟白兔兒似的惹人心軟。
該死的,他心軟個屁啊,他的手板心差點兒被她的恨高戳出個窟窿來。
突然,音樂一頓,換成了又輕又慢的鋼琴曲,燈光瞬間柔和宛如月籠寒紗。
“你個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他攥著她,掛上他的脖子,箍住她扭個不停的身子,蕩進了舞池。他為她折騰了這大半夜的,好歹也要領點兒福利不是。剛才在舞池裏為了追她,看她跟一群男人扭個不停,他就想這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