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區式的大門,街邊一樓的蒼蠅館子裏,飄出濃鬱至極的香氣,哐哐的鍋鏟撞擊聲,混著熙熙嚷嚷的人聲。
陶朵隻覺得烏煙障氣,抬手嗅了嗅,好似身上的那股煙熏味兒更濃了。
這半個月來,她都感覺自己像一塊快要被熏黑了的老臘肉,衣服、頭發,甚至呼出的氣息都是煙哄臭。
真是夠了!
她揚手招了輛出租車,隻想快點回屋洗漱一番,好好放鬆過個周末。
最近還時常懷疑,自己當年怎麼就著了魔似地,覺得抽煙喝酒都是男人的尋常習慣,很多女人都能忍受習慣,像她自家的老媽也曾十年如一日地泡在這種環境裏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的,自己也可以習以為常。
習以為常個屁!
臭男人。
看了眼手機,正是那部引起爭端的,莫名地就有些煩。
扔進包包裏,出了口悶氣兒。
沒得一會兒又想看時間,才從包裏掏出另一款新手機,和被摔壞的那部還是同一個品牌的,打開個遊戲玩一玩。
臨到下車時,想起晚飯問題,給同學去了個電話。
同學一接電話,“朵兒,今周末,你不跟你家向少爺過浪漫周末嗎?這一周你不是都很忙,都沒空約會,這好不容易……”
陶朵嘖了聲,“行了行了,別整男人男人的,還不許我有點兒個人放縱時間嘛?來不吃,不吃我就請我自己吃了。”
“切,誰我不吃了,不吃白不吃。等著!”
中式快餐館裏
包著一口飯的同學,立馬抬頭,“朵兒,你你這半個多月,都在前度那裏做項目,被各種言語騷擾,你的現任都不知道?”
陶朵翻個白眼兒。
“得了,別的跟電視片兒似的。什麼前度,現任的,都是些麻煩的臭男人。”
戳戳碗裏的東西,概無食欲,“行了行了,快點兒吃完了,回去把這身兒煙熏臭給洗掉,我覺得我都快變成老臘肉了。”
同學很沒義氣地笑,笑得東倒西歪。
還,“哎,真的,上次和你們家向少去逛公園時,好像沒看到他抽煙。他是不抽的嗎?”
陶朵想了想,想“不抽”,但立即想起在男人的頂層大屋子裏,煙灰缸可不少,而且樣式都很藝術,有的甚至看不出來是個煙灰缸,這還是陳子墨給她抖的料。偶時,還是能在一些煙灰缸裏,發現一兩個煙頭子。
似乎,從她表現出陳子墨抽煙的嫌棄樣兒後,偶時會在那大屋裏聞到的煙味兒,就徹底消失了。
她是很不喜歡煙熏味兒的,出外學習工作這些年,和同學一起住,聞煙味兒的時間越來越少,很多場合也禁煙,最重要的是她就是個非常討厭聞煙味兒的敏感體質。這個體質,似乎在同許強分手之後,就越來越嚴重了,再跟許強待在一個煙熏環境之後,她真是有些受不了,厭惡至極。
之前離開時,發那麼大頓脾氣,算來好像都是這半個月來,被熏的。
她不是沒表示過介意,了幾次,許強借口項目任務重,不抽沒靈感,不抽沒精神,表情不以為然,言語油滑痞氣,搞得她很想抽人。
今日被偷看了手機,其實隻是導火索。
陳積已久,不想變態,就得爆發。
想到這些,似乎之前陡升的“厭男”情緒,也釋懷了幾分。
回去的路上,她放下二任男朋友機,拿出那隻高級機,上麵有未接來電,還有微信消息,都是向淩睿發來的。
向淩睿:朵。
向淩睿:(一個疑惑的表情)
向淩睿:是不是很累?
一個長時間段的沉默之後,過了約計半個時。
向淩睿:你沒接我電話。
看未接來電的時間,正是之前她和同學聊得正歡,快餐店裏人聲鼎沸的時候,沒聽到手機響。
叮的一聲,微信裏又彈出一條消息。
向淩睿:朵,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我來接你。
接她?幹嘛呢?
陶朵想回問一句,打上字後,又在發送鍵上猶豫了。
她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很多情緒,很多很多……終於沒有發出去。
同學道,“女人,這個五一你是要和向大少約會的的吧?明我要回家,哎,八成又是我姐攛掇我媽,讓我回去相親的。真煩人!那個破城市,有什麼親好相的。我就在家待一,回頭和我同事去逛街,之前我都約好了,我媽催得不得了……”
聽著這些每逢佳節必叨一次的抱怨,陶朵慢慢放下了高級機,跟同學一起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