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一次(1更先看先得福)(1 / 3)

她用力收緊手臂,感覺到疼痛。

這不是做夢。

卻有比做夢時那種失而複得的渴望更強烈的衝動,慶幸,和愉悅。

過去的,失去的,錯失的,被拋棄的,總歸沒有眼前的重要。

“向淩……睿……”

她心裏疼得發酸,哭得泣不成聲,似乎這一刻,將夢裏的所有委屈都釋放了出來。

那些害怕,卑微,無所遁形的屈辱。

都隨著這熱燙的淚水,流泄一空。

打濕在他肩頭。

他垂在一側的手,動了動,握著半瓶酒的手鬆開,瓶子滾落,酒水汩汩地流淌而出。

在女子喚出聲時,向淩睿就醒了。

那一刻,他渾沌的意識還有一多半沉浸那場車禍的惡魘裏,感覺身下的雙腿傳來鑽心似的疼,仿佛生生地被割钜掉,剜心刮骨的疼。

疼得他渾身不住抽搐,雙腿不自覺地用力去踢騰著,像要把那令人恐懼的觸感踢掉。

空無一物。

那裏沒有熟悉的存在感,沒有腳應該有的著力點,沒有確觸的阻礙,沒有他熟悉了三十年的存、在、感。

哪,發生了什麼事?!

他睜開眼,覺得自己的世界還是漆黑一片。

漆黑,森冷,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沒有……

沒有……

沒有……

沒有希望。

他伸手摸索,隻摸到了一堆冰冷的瓶子,抓起手邊一個,就大口地朝嘴裏灌,狂灌。

冰冷的液體,如魔鬼的觸手迅速漫延了他的全身,心髒被寒意抓緊收縮。

他隻覺得被世界拋棄,絕望透頂。

一切意義都沒有了。

“阿睿……”

那個聲音響起時,他耳朵裏隻有沙沙的嗡鳴聲。

如此醜陋、無能的自己,連一個病痛都無法戰勝的自己,又憑什麼給她快樂,讓她安心?

對她來,自己更多時候,其實隻是個累贅。

一個脾氣糟糕、身體殘缺,甚至心理還是扭曲的廢物、變態。

她願意留下來,隻是因為她太容易對他心軟,同情他,她是個好姑娘。

除了錢,他似乎沒有什麼能給她的,多麼可笑,多麼嘲諷。

現在,他還讓她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人人唾棄的、三?

他算什麼?

他對她來,隻是個累贅。

他根本不該接近她,她給他的生活帶來的,隻有麻煩。

“向淩睿,對不起,我……我不該不告而別的。”

她泣不成聲地著,捧住他的頭,撫開碎亂的發,想要看他的眼睛。

他眼神迷蒙,黯藍的眸子沒有焦聚,像被蒙上了一層濃霧,看不到一絲光。

她熟悉的光彩,都消失了。

是又發生了什麼嗎?

瓶子從手上滾落,他突然抬手,一把將她推開,力道出乎意料地大。

她猝不及防,撞倒在地板上,好在沒有碎玻璃渣,這一層因為是運動空間鋪的地毯比下一層的生活區還要厚實幾分,擁有良好的隔音效果。

她沒有撞疼,隻是被嚇了一跳。

她爬起來,眼裏有驚訝,但迅速變成了理智。

她揮手將四周的玻璃瓶子都推開,踢開,索性爬起身,將這些危險的東西都揀回了牆邊的酒櫃裏。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一排酒具,她心裏暗啐了一句:回頭一定要把這些他根本不該碰的東西都處理光光。居然還放在這運動間裏,運動之後怎麼能喝酒,這男人是存心找虐的嘛!那她就先收拾了他。

“走……”

在她開始收拾時,他沉聲低吼,隻是毫無聲勢,虛弱得讓人更擔心了。

她迅速收拾好了一地狼籍,把絆腳的東西都堆在角落裏,回頭就想將男人弄進衛生間裏,好好洗漱一下。

她探了下他的額頭,手還被他揮開。

她氣得吼,“向淩睿,你再打我一下試試看?”

他微微抬了下頭,隔著碎發的眸子微眯,竟透出幾分曛然的性感邪氣。

心髒沒出息地亂跳了兩下。

“我……不需要你,你……給我……”

“滾滾滾!你敢再叫我滾的話,信不信我把你從樓梯上滾下去啊!”

她叫得更大聲,抓著他的衣襟一陣兒猛搖晃。

他的腦袋跟著無力地晃了兩下。

她在心裏悶叫:臥屈,這手感好沉啊。

“向淩睿,你給我清醒一點。”

她捧起他的臉,啪啪地拍了幾下,四目對上,他眼底那抹死氣沉沉的神色似乎褪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