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滿地黃沙揚起。
校場中軍卒齊齊出槍跨步,動作齊整,氣勢驚人。
袁先軍站在高台上負手看著諸軍操演,這時有人來到他身邊垂首低聲道:“將軍,府內出事了。”
“什麼事?”袁先軍並未回頭。
“容玉死了。”
“嗯?”袁先軍擰起眉頭,“怎麼死的?”
“是自盡”
那人話還沒說完,袁先軍一擺手:“待我回府再說。”
那人忙把話說完:“將軍他,他是在書房自盡的。”
袁先軍動作猛地一頓,那人看著他的背影,隻覺氣氛陡然凝重起來,黃雲低遏,西風吹過,夾著秋殺之氣。
一刻鍾後,將軍府,書房內。
一條麻繩懸在梁上,容玉細嫩的脖頸給繩套勒得變了形,他麵龐發紫,眼珠暴突,咧著嘴,舌頭也吐了出來,身下滿是穢物,散發著刺鼻的惡臭,他雙腳懸空,腳邊是一把被踢倒的凳子。
外邊有仆人悄聲議論。
“咦,容玉公子平時吃得好啊,若像咱們般頓頓清湯寡水,拉出來都是稀的。”
袁先軍冷冷瞥了他們一眼,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今日是你當值?”袁先軍對李長安道。
“回將軍,是我。”李長安低頭道,“當時屬下正巡視到荷風亭邊,聽見書房這邊的動靜便立刻趕了過來,結果看見袁德與袁興在書房門口張望,屬下一問,說是有人闖進了書房,接著一進門,便看到人已死了。”
袁先軍看了府中總管一眼,總管便問那名為袁德與袁興的兩名家丁:“當時情況跟常安說的可有出入?”
“沒有,沒有。”袁德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表情心有餘悸,“當時透著門縫我就瞧見不對,但不敢進去啊,就在門外等著,後來進門看到的就是現在這樣了。”
“咱們沒動過半點東西,一直在這守著呢,也沒別人進來。”袁興小心說道。
“按你們所說,他定然是自盡無疑了?”袁先軍看過容玉一眼,淡淡說道,表情看不出喜怒。
兩名家丁多少了解袁先軍的秉性,心知袁先軍這樣反而是心中已經怒極,當即也不敢再推脫責任,雙膝一屈跪地道:“是小的失職,請將軍責罰!”
李長安心中一動,也垂首道:“屬下第一次當值,府中就出了這樣的漏子,將軍要如何懲罰,我毫無怨言。”
“罰你們何用。”袁先軍負手冷聲說道。
總管會意,連忙對李長安等人喝令:“還不快退下?”
袁興與袁德兩名家丁如獲大赦,李長安心中也暗暗鬆了口氣,告退。
李長安出書房時在將軍府總管眼神示意下帶上了門,書房中便隻剩袁先軍和總管。
“將軍,接下來”
總管話沒說完,袁先軍猛地一揮手。
錚!
掌鋒如刀,揮掌聲如金鐵,麻繩應聲而斷,容玉的屍體也隨之落地,袁先軍低頭看了看他脖子上傷痕,又見他身上衣裳沒有絲毫破損,也無掙紮痕跡,淡淡道:“接下來把屍體收了,打掃幹淨,別髒了我的書房。”
他語氣中沒有半分憐惜,仿佛死去的人不是他的男寵,而是與他毫不相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