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詢司法袍(1 / 2)

想想看,你那微妙的初戀,百味雜陳,文字既無法表達、畫筆更無法描述。多年之後,你再回首,自己都說不清楚:當初真的是這麼清純嗎?還是在歲月中,自己美化了過去的時光?

這時候如果有人,把你最初的悸動釀成酒,以後無論什麼日子,隻要你再舀一勺,永遠都能嚐到最純正的本來風味,而且這酒還永遠不會變少。是不是很好?

這種特殊的“酒”,被稱作“惘然”。

可歎當時已惘然。

隻有最巧的手,才能製作出合格的惘然。

而寂瞳釀的惘然,又是優等品中的優等品。眾人為他瘋狂,不是沒有道理的。

寂瞳手藝雖然好,不是什麼時候都肯獻藝的。要他答應釀惘然,那得陪多少小心、送多少禮,費盡心思打動他才可以。

王浸就這麼大喇喇空著雙手上門來,開口就要惘然?還要兩盞?

他繼續道:“下官想要古浪縣令與夫人得到的那兩份惘然。”

陽光從他背後過來,畫出深紫色法袍莊嚴的褶影。

這是詢司的製服。有些人,哪怕曾經是殺人不眨眼的劇盜,見到這種顏色,都會嚇得雙腿哆嗦,甚至大小便**。

傳聞中,靈州詢部有十二種器械,足夠把一個人從頭拆到腳,再粘起來,然後從腳到頭再拆一次。

把你從頭拆到腳的時候,你已經會痛苦到把知道的什麼秘密都說出來了;再粘起來的時候,你已經感動到把不知道的秘密都願意去幫忙打探了。

哪尼!看官,你問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從腳到頭再拆一次?

因為有的罪行是不能原諒的啊!即使你已經老實交代了、也願意戴罪立功了,末了該懲罰的還是要懲罰,還是要把你再拆一次。隻不過,這一次,你抗議的力氣都沒有了,什麼叛逆的心情都被拔除了,隻會默默的接受了。十二種器械使用到這一步,足夠把人的靈魂都碾得粉碎。

王浸現在隻是安靜的坐在寂瞳的庭前,手縮在深紫的袍袖裏,一件器械都沒有暴露出來,客客氣氣的請問寂瞳:我要古浪縣令夫婦兩人向你袒露的心情。

(我客氣,因為我知道你也會回報我一份客氣。我們何必撕破臉呢?)

寂瞳手停留在扇子柄上,目光對著王浸,似乎在看,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一隻紅蜻蜓停在庭花的花心上,似乎想飛起來,卻又連翅膀尖都沒有振動。

庭中的空氣好像凝固了。

忽有小廝通報:白公子南浦求見!

這摩羅城的城主正是姓白,南浦是他的侄子,目前還沒有官職。等級太低的官職,他看不在眼裏!摩羅城主正打算著給他弄個像樣的官職做做。

如果能當上古浪縣的縣令,那確實是個像樣的官職了。

古浪現任縣令家裏出了雪兒這檔子事之後,白南浦很積極的上躥下跳。這不,王浸到了寂瞳這裏,他也屁顛屁顛跟過來啦。

小廝從大門那兒過來,到了會客的庭院,也沒好好領會緊張氣氛,一張口就把客人通報了,末了才小心的摸摸喉嚨——剛才這庭院裏是有霧霾嗎?還是有低壓電?怎麼他喊完話,嗓子都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