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這晨宇雖然以靈術箍住了曼殊二人,但以他二人之力,不是不可解開。曼殊正奇怪為何晨宇會作如此無謂之舉,晨風已經試圖用風靈術解鎖。曼殊忽有不詳預感。她叫晨風:“停止!”

晨風急停,已經略遲,手腕巨痛,靈術一時遲滯不能運作。他額上有冷汗冒出,是個好漢,強忍住不作聲,隻是害怕要拖累曼殊,想著:怎麼辦才好?急得一時作聲不得。

晨宇已厲聲喝叫:“不孝子晨風颯安!你已被開除天女後裔資質,所有靈能繳還晨家!自裁而死,或可免去聲張,保你一生清譽不損。”

嗬,他是晨家本家人,有秘術來製裁晨家行差踏錯的子孫,而且自以為有此權柄。

曼殊心下電轉,口中不疾不徐,輕輕道:“你收回他的靈能?他的靈能是來自你家?”

“是。”晨宇道。理直氣壯。理所當然。

壞人自以為虧心,打起來還可商量,好人打得自以為占理,殺人放火都是替天行道,那才叫要命。曼殊暗暗齒冷,口氣卻更平和:“人家向你借三塊錢,你借了,回頭討還三塊錢,又或按月算利息,都是你的錢。人家出生時也未求你說要讓他出生,然後長大了,要學本事,環境中有什麼,也隻能學什麼,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行萬裏路讀萬卷書,一步行差踏錯都是死,僥幸不死也活到現在了,傷痕裏血汗裏打滾出來練成的本事,一聲說是你的,原來就是你的,人家時間精力都不算數。這倒是好算盤。”

晨風聽得鼻腔微微一酸。

男子漢流血不流淚。男子漢不應該報怨。還有,家裏確實對他有某種權力,他不打算辯駁。但是,聽到有人這樣入情入理、冷靜客觀替他叫屈,他不由鼻酸。

可是他知道大家都不是孩子了,沒有天真無聊的權力了。現在不是向家長訴苦的時候。曼殊這樣多話,必有她的理由。

她一定是要救他。

他被困在晨家的家法箍之內。他隻要還使用晨家的風靈術,就難以脫困。好在曼殊是妖魔,將妖力輸給他,快速把他妖化,他就可以脫困。

這麼久以來,他陪她伴她、疼她信她,人都以為他也已經妖化了,實質上他還沒有。不知為什麼,還堅守著這條底線,大略也是有些倦了,他此刻倒感謝晨宇這樣對付他,想用他來牽製曼殊,實際上逼曼殊來強行妖化他,他自己就不用做抉擇了,以後萬一有什麼萬一,他還好怪曼殊:看!都是你逼的我!你要對我負責!都怪你!

怪一個人是如此輕鬆容易的事。躺在一個人身上,這樣寫意。難怪有人願意受虐成狂,生活捉襟見肘都不怕、挨打挨罵都不怕、生命與健康隨時受威脅都不怕,隻是不要分開,不要獨自麵對人生的責任。

這麼多年來,風州少將晨風颯安頭一次,可以公然放棄對自己的責任。他唇角滑出一個笑來。

曼殊心跳都漏一拍。

她一直知道他好看。好看還不足以形容他。他吸引她。像兩隻獸在發情期,偏偏還隻有對方可以選擇,其他同類散發出的荷爾蒙統統都不對,你說要不要命。

晨宇冷眼旁觀。

他故意的。

他何嚐不知這家法鋼箍困不住曼殊,隻能拘住晨風,以此來牽製曼殊。曼殊沒有別的選擇,隻能把妖力輸給晨風。其實他在那鋼箍中又作了陷阱。曼殊一旦輸妖力,那末也要被他所傷害。

計中計,連環套,端的厲害。他是晨家本家隱性埋名的承姓者、執法者。豈容小覷?

曼殊口中拖著時間,妖力隨中樞神經的指揮,伸展至每一寸的肌肉去。

肌肉拉緊,血管收窄,爆炸性的能量在醞釀。

曼殊把妖力輸向晨風。

“嚓嚓嚓!”家法箍發出刺耳的響叫。晨風耳膜刺痛,竟難以承受。晨宇大笑:“妖孽納命來!”他看曼殊踏入陷阱,這就好收網了。

可是手上一輕。

“啪啪啪!”家法箍中分而斷!

晨宇目瞪口呆,不能言語。

曼殊輕輕一彈指,晨風身上一輕。呀!家法從此對他無束縛!而且他仍然是靈修者,沒有妖化。

曼殊沒有趁人之危。

晨風刹那間竟有些失落,旋即覺得羞愧。

曼殊卓立沙中,立起俏掌,這次妖力如潮水般湧向晨宇。

晨宇也舉風刀格擋。

“劈劈啪啪!”十多道強光閃起。這是靈術相鬥激起的閃光。晨風也加入戰局。他們手下仍略有容情,想活捉晨宇,看有沒有可能引為同黨。

有幾座沙丘被靈光射到,透明般亮起白光,轉紅,然後白蠟般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