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黃醒伸了個懶腰,對阿當道,“我要去找父兄的解咒方法,天涯海角的,也沒什麼特別要去的方法。你陪我吧!你知不知道福地有個規矩,任何想篡位的,不能親手殺前任主人,否則天地共棄。所以威潮公隻是把我們趕了出去,我父親也沒敢殺西潮公,隻是針對他部屬下詛咒,逼得他救部屬力竭而死。西望哥哥答應保管好我父兄,我答應解了父兄詛咒後也絕不擾亂穀中平安。萬一我父兄不聽我的,你可要幫我搞定他們。喂,你要變得更強!”
這麼凶悍!阿當仰頭望她,笑容越擴越大,說:“好。”
黃醒臉一紅:“那我下來了,你要接住我。”
“好。”
少女縱身而下,他張開雙臂,接個滿懷。
這是上天賜給他最貴重的禮物,他心滿意足,別無所求。
“去哪裏呢?”阿當問。
“天涯海角。”黃醒正在愉快的時候,張口就這麼說。
阿當比較現實,想著還是要有個去處比較好。
正想著呢,前麵就來了挑擔的取經人……哦不不,串台詞了!是推著車挑著擔兒的買賣人!
這是一支商隊,帶隊的正好是黎淺。
自從蘇柯跟薑璿成了親之後,黎淺沒有再受蘇柯收留,已經很久了。她本來商事就拿手,從前千郡王要娶她,也是看中她做買賣好,對郡地有太大的幫助。如今她照樣兒重操舊業,幫忙曼殊在料理靈州的商事。
阿當他們哪裏知道這也是曼殊的隊伍。他們就在旁邊看著,覺得這女隊長幹得漂亮,倒是叫人仰慕。而且這支隊伍看來很殷實,似乎很值得依靠。
他們倒是沒有拿定主意要立刻自薦為小工,而是黎淺他們先發現了阿當二人在偷窺。黎淺略一點頭,商隊的手下就衝出去了,拿著利器,喝一聲:“剪道的毛賊,納命來!”
“我們不是剪道的。”阿當說。
黃醒拉住阿當,道:“且先看看他們功夫如何!”
黃醒現在的心情真的是非常好!唯恐沒有好玩的事兒玩呢!
頓時刀劍交擊之聲在眨幾眼的工夫內連續激響十多下,火花四濺,“鏗鏘”聲不絕,阿當眼利手穩、黃醒配合默契。商隊的人則是間接受過曼殊的傳授。雙方勢均力敵,彼此都佩服對方打得好。
最後,幾個夥計使出了風、水、土三靈的合擊技:飛柳仙矢。阿當看得觸目驚心,死倒是死不了,他一刀劈開商隊夥計搠空而來的仙矢。打是也不想再打下去了。他順勢拉著黃醒一個側翻,落到一棵樹旁,叫道:“別打了!我們真的不是強盜。”
黎淺叫回商隊夥計:“行了!我看這兩位也不是壞人。”就笑眯眯的邀請阿當跟黃醒入夥——注意哦!她說的是入夥,不是招他們當夥計。這個用詞尊重多了。阿當跟黃醒覺得很受用,對黎淺的觀感也越來越好,就答應了。到這時候,他們仍然不知道這是曼殊旗下的勢力。真是桶子落在井裏,該你的隻是有你的。這兩人日後遲早要跟曼殊一夥。這裏就先按下不表了。
那商隊轆轆往風州去,說是要去做生意的,其實倒也不妨去打一戰。
商業跟戰爭都是賺錢的好方法、也是虧本的好方法,就看你怎麼使用了。風州的流城,始終不受曼殊勢力的籠絡與侵蝕,照黎淺來說,打一戰也好。
流城的王宮裏,有個宮女,正好端了一盆衣服去晾曬。風吹起潔白的床單,陽光照下來,這麼安靜的美好,讓她看呆了,不覺念起憐星寫的句子:我的膝蓋上睡著這麼好的蓬蓬鬆鬆的陽光,像一隻柔軟的貓。我的心裏有著這麼好的一個人,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呢?
那是關於花妃的句子。最後蜂終於找到人幫忙,帶著他的神思去,親手打破了她的囚籠、解放了她的靈魂。
而這個宮女心裏也有著一個人。是她在入宮之前,那樣愛那樣愛、愛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一個人。
終於也不過是情那麼深、緣那麼淺。她還是入了宮,服侍了郡王,不好再做鴛鴦雙棲的迷夢了。但心裏,她還是默默的、切切的、念著那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緣份再見一麵呢?就是一麵也好。像一棵開花的樹,把花瓣撒在他必經的路上。那樣也好。
這宮女在無望的切盼中,把自己放得越來越卑微。而她自己在這自卑的心情裏獲得了極大的快感,以至於完全不能自己解脫。這種自卑自賤的戀慕思念,似乎成了她活下去的一切理由。
她不知道一支商隊往風州流城的方向來,會在這裏掀起軒然大波,實現她的願望,以一種她完全沒預料的方式。
而妖界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有那麼一位很重要的貴公子,名叫海明。他貴到什麼程度呢?這麼說吧!他要是去西望那兒。西望得跪接!也就僅次於迎接妖皇的程度了!就是這麼一位重要的人物。他——唔,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