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學生已經氣絕身亡,周圍的女同學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有哭的,有喊的,有叫的。有機靈的已經跑到了楊梟的身後,其他的人都一一效仿,轉眼之間,趙敏敏的周圍就剩下我和吳仁荻兩個活人。
我抬槍還要射擊,被吳仁荻攔住,“她是半屍,你現在打不死她。”
半屍?我有點頭大了,之前郝文明就和我說過,民調局這種特製的槍彈並不是萬能的,彈頭上麵的符咒對於一些橫跨陰陽兩界的生物起不到任何作用。我讓他舉一個例子的時候,郝主任的原話是:“不是我說,見到半屍就繞著走。”
半屍,顧名思義就是半人半屍的生物。民調局的資料室裏是這麼記錄的:半屍,是人在死前,通過特殊的方法,將魂魄禁錮在自己的體內,死後,魂魄不離自身。肉身不腐,體內不生屍氣,行動坐臥與常人無異(曾經在一個時期內,半屍被認為是長生不老的一種形式。)
半屍很巧妙地維持了體內的陰陽平衡,民調局的一般製式裝備很難對半屍形成殺傷力。但是半屍的弱點也十分明顯,三年之後,半屍體內會慢慢產生屍氣,皮膚和肌肉也會逐漸萎縮,陰陽平衡被打破,半屍也就會變成類似僵屍的物體。此時,民調局的製式裝備會對第二階段的半屍產生殺傷力。我突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幹屍嗎?
這就是為什麼吳仁荻剛才會說,我“現在”打不死她。
趙敏敏退到了十多米遠的牆角,她的嘴角還滴滴答答淌著別人的鮮血。看著我和吳仁荻,她嘿嘿一笑,“就這麼點本事嗎?我真有點失望了。哼哼!”
我觀察到,趙敏敏說話的時候,眼睛在有意無意地瞟向吳仁荻手中的短刀。她似乎已經看出來這把短刀不是凡品,眼神裏無意中流露出忌憚的表情。
吳仁荻也在麵無表情地看著趙敏敏。他說道:“我就說嘛,外麵的幹屍怎麼可能放過你,原來你們是同類,那麼那個陶項空呢?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吳仁荻說話的時候,女學生的人群裏有人尖叫了一聲。我回頭看去,就見其中有一個女學生倒在地上,她的左胸和肚臍的位置插了兩根巨大的銅釘。她身邊站著楊梟,正手握著第三根銅釘,插進了女學生的咽喉。
這名女學生渾身不停地顫抖,她臉上的模樣也發生了變化,原本一張清秀可人的女人臉,正慢慢變成一個年輕男子的模樣——是陶項空,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三根銅釘釘在陶項空的身上,他算徹底喪失了反抗能力。他整個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就連眼神也像被定住一樣,沒有一點生氣,直勾勾地望著甬路的頂棚。
趙敏敏見到這個場景,哀嚎了一聲,不顧吳仁荻的短刀,直衝向陶項空。沒想到,吳仁荻另外一隻手抬了起來,手上握著的是那支小小的弓弩,對著趙敏敏的大腿一箭射了過去。不知道這個弩箭是什麼材料做的,離弦之後,竟然沒有一點風聲,電閃一般射進了趙敏敏的大腿。
第三支弩箭射出來,射中了趙敏敏的手背,箭身穿過手背,釘在了地麵上。趙敏敏這才放棄了前行,她的頭無力地倒在地麵上。
我、孫胖子和熊萬毅他們幾個目瞪口呆地看著,沒有我們插手的地方,就這麼一分鍾多一點的時間,形勢就徹底逆轉了。
“你們倆想得不錯,膽子也夠大。可惜了,對手找錯了。”楊梟說話的語氣就像是一位老師在教育他那兩個頑劣的學生,“今天的事情,當年你們的祖父輩就曾經幹過,想不到過了一百多年,事情又重演了,隻不過結局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