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白發男子說道:“算是我在養它吧,一個朋友送的,他怕我在船上悶,加上這一缸魚,都是他送的。”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剛才進來之後,一直沒有注意,敢情這水缸裏還養魚。孫胖子離得最近,隻看了一眼,就對著我喊道:“辣子,你快看看,水缸裏麵的魚,我們見過。”
我走了半步,探頭向魚缸裏麵看了一眼,差不多十幾條巴掌大小的白色怪魚在裏麵遊來遊去。這些怪魚渾身長滿了羽毛,遊動的時候羽毛散開,就像是一個一個白色的毛球。孫胖子說得沒錯,這正是大半年前,在水簾洞的出口見到的贏魚。也就是這些贏魚的出現,才拉開了我當時的隊長老王和其他戰友犧牲的序幕。再次見到了這種贏魚,我難免有些唏噓之意。
我的反應讓年輕白發男子有些意外:“嗯?你也見過這些贏魚?”沒等我說話,孫胖子搶先說道:“是在我姥姥家見的。我姥姥拿它們當成心肝寶貝似的,還說這些贏魚離水即死,死一條就少一條,輕易不讓看。還是辣子幫我姥姥搬家的時候,湊巧見過一次。”
年輕白發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孫胖子,還是不太相信孫胖子的話。不過又找不出來什麼毛病。他和黑衣白發男子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目光裏都充滿了疑惑。他倆都不是愚笨之人,隻是在海上漂流得太久,對謊言的辨別能力也弱了很多。這時,蕭和尚說道:“是不是該回答我們的問題了?還有,這到底是艘什麼船?船艙裏的金球是怎麼回事?五代十國的鎮魂鍾怎麼會在這裏?”
兩個白發男子沉默了起來,最後年輕的白發男子說道:“看你們和‘他’有些淵源,告訴你們一些事情倒也沒有什麼。”黑衣白發男子在後麵輕輕地攔了一句:“主人,他們的話不盡不實,未必和‘那個人’有什麼關係。”年輕的白發男子說道:“不礙事的,我們這次的關口怕是過不去了,這艘船也不用繼續海上漂泊了。陸地上也不再是朱姓之人的天下,也沒那麼多的禁忌了。”說到這,年輕的白發男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千戶,你來和他們說吧。”說完,他不再理會我們,坐在躺椅上和黑貓嬉戲起來。
“是。”黑衣白發男子躬身行了個禮後,看了我們一眼,繼續說道,“這艘船是當年三寶太監出使西洋的兩艘大寶船其中之一。你們在外麵見到的黃金球是爪哇國誤傷大明子民賠款的一部分。至於那口鍾嘛……本來是三寶太監準備送到天竺供奉的,因為一些突發的事情,才留在了船上。外麵那些癲狂的人,原本是寶船上的軍士和水手。他們服食了一種特殊的藥物,才能活了這麼久遠。”說到這,黑衣白發男子歎了口氣,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