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倉庫大門之後,郝正義再也堅持不住。兩腿一軟跪倒了地上,他雙手觸地,張嘴“哇……”的一聲,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血吐出來之後郝正義的臉色反而好了很多,不過這時也顧不得臉色不臉色了,他一臉驚恐地對著倉庫裏麵的空氣說道:“龍……”
郝正義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我感到有些驚愕。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一時之間沒有聽明白他說什麼,我重複了一遍,說道:“聾?你聽不見了?”我的話剛剛說完,猛地感覺到門口位置的氣流發生了變化。
無數道氣流糾纏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朦朦朧朧非蟒非蛇的形態。這股氣流像是要衝到門外,去撕咬郝正義。但是每次都衝到門框的位置,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了回來。幾次嚐試未果之後,這股非蟒非蛇的透明氣流折返了回來,本來以為這次要衝著我來,沒想到這股氣流竟然遠遠地繞開了我,隻是“刷”的一聲,就飄到了我的身後。
“還真的是龍?”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詭異氣流的背影,一直看它消失在了倉庫的中間位置。我記得上次進來的時候,那個位置擺放著一副奇怪的骨架。但是現在走近看過去,骨架倒還是一副骨架,但是形狀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副骨架變得細長,上麵頂著一個帶著獨角的扁嘴蛇頭骷髏。
什麼時候換了一副骨頭架子?難不成是吳主任進來了?不過馬上就被自己否決了,要真是吳主任進來,他第一時間就會發現罪與罰兩把短劍失蹤。一直沒有找我的麻煩,也就是吳仁荻給了我倉庫的鑰匙之後,就一直沒有進來過。
重新仔細地看了一遍骨架之後,我突然發現這副蛇形骨架的幾個部位,和之前看到的骨架一模一樣,而且感覺到我在注視它之後,這副骨架發出了一陣似有似無的共鳴聲,好像是對我有著某種程度的忌諱。
我向身後連退了幾步之後,這副骨架的共鳴聲也逐漸停止。這時,郝正義捂著胸口再次走進了倉庫裏麵,不過他隻敢站在倉庫大門的邊緣,以防再有什麼風吹草動,他有機會馬上逃離這裏。
“沈辣!千萬別動它!”郝正義看了一會兒之後,細聲細氣地向著我說道:“你腳底下踩著一卷經絹,撿起來鋪在龍骨上麵!”被郝正義這麼一提醒,我才發現,腳底下還真踩著一張薄薄的絹布。
看得出來這張絹布是特製的,雖然年深日久的,但是卻沒有糟破的現象。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蝌蚪一樣的文字。要不是我進了民調局之後長了見識,否則根本看不出來上麵用古天竺文字書寫的佛經。
聽了郝正義的話,我將經絹鋪在了骨架上麵,在經絹接觸到骨架的一刹那,共鳴聲突然消失。又過了片刻,確定了安全之後,郝正義才慢慢地走了過來,看著就已經被經絹掩蓋住的骨頭,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了兩下。
看著他心有餘悸的樣子,我經不住問道:“這副骨頭還真是龍?”
“是龍骨和龍魄。”郝正義掏出手機,對著龍骨各個角度拍了幾張照片,然後指著頭骨上麵的獨角,說道:“嚴格說起來,這個骨頭的主人應該叫‘蛟’,獨角為蛟,雙角為龍。不過這隻蛟是在化龍的前一刻死的,所以稱呼它為龍,也沒有什麼問題。”
說完之後,郝正義的臉轉了回來,原地圍著這個倉庫轉了一圈。說道:“眼光還真是毒,不是千古至寶的東西都進不來。”感歎完畢之後,他又像變了個人一樣,目光冰冷地看著我,周圍所有的寶貝在他的眼裏已經失去了溢彩:“找到天理圖就上去吧。”
就這麼讓他們得到天理圖,我還是不太甘心。孫胖子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民調局出事了,正全力往回趕。不過現在這樣的情形,別的也做不到,隻能多少拖延一點時間,我看著郝正義說道:“別的東西你不再看兩眼?雖然我不太懂行,也知道比天理圖值錢的寶貝有的是。”
郝正義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不是孫德勝,謀劃設局不是你的強項,小心挖坑把自己埋進去。你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應該用在怎麼保住高亮和蕭和尚身上。不要最後賠了夫人又折兵,你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郝正義最後一句話讓我拖時間的信心瞬間崩潰。當下無奈地走到門前的架子上,將上麵的半部天理圖拿下來扔給了郝正義:“就是它了,怎麼說你和林楓也都是民調局出身的,不會收到天理圖之後再撕票吧?”
郝正義將天理圖展開仔細看了看,確定是真品之後,才抬頭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說道:“這個不是你能操心的了,你能做到的隻是盡最大的力量來保全他們倆,別的事情就交給老天爺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