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戰告捷,開局不利的餘勝卻很生氣。他叫來副將,咬牙切齒地道:“把這些畜牲通通拿來下酒!”一定要抓住那個朝他放冷箭的家夥,把它剁成肉泥!
熊熊的篝火把蘇月澈的臉色映得更加蒼白,火上烤著動物們的屍體,滋滋作響。還有一大堆被剝了皮的動物,慘白一片,被扔到一個大坑裏灑上鹽醃製,再掛起來烘幹。
她親眼看到身旁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被斬成兩段,落地後變回原形,一隻非常可愛的狸貓,黯淡的眼睛無力地望向蒼天,死不瞑目。
睜眼閉眼到處都是毛茸茸的鮮血淋漓的殘肢。這些可憐的小東西,於人而言本來就是弱勢群體,生病不能言,痛苦無法說,生存空間還不斷被貪得無厭的人類霸占。而它們跟人一樣有血有肉有感情,有父母兒女,有歡樂也有淚水。蘇月澈感覺自己的心正被一隻無形的手一點一點捏成碎渣。
“逃!就是現在!”蘇月澈望著喝酒吃肉的父親和士兵們,一把扯下頭盔……
蘇月澈專揀無人經過的黑暗小路走,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走了多久,遠遠地還能聽到一兩聲人類的吼叫,樟木林的火光已經漸行漸遠。
前方隱約傳來了潺潺的流水聲,這是接近棘灣河了嗎?父親有沒有發現自己失蹤?他會來找嗎?最好別來!可是自己又要逃到哪裏呢?回頭,不可能。向前,會有什麼?蘇月澈心煩意亂,一不小心被伸出地麵的樹根絆倒在地,手中卻摸到一小塊涼涼的硬東西。
借著天上微弱的星光,蘇月澈看清了手中的東西,不由臉色大變,低呼一聲:“蘇玉,你在哪兒?”
死寂的黑夜中連一絲蟲鳴都沒有,蘇月澈感覺背後有什麼東西正漸漸接近,心中略慌,腳下一滑,撲通一聲滾到冰冷的水中。
……
蘇月澈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陽光大男孩的臉。
“蘇月澈?”陽光男孩直直地盯著她。
蘇月澈沒有答話,暗自用力試了試綁住手腳的繩子,想一下掙斷是不大可能的。環顧四周,這裏似乎是一間柴房。奇怪,記得自己應該是落水了,現在除了頭發還有點濕,衣服卻都換了身灰撲撲的幹衣服,發生了什麼?
羞憤讓蘇月澈蒼白的臉瞬間脹紅,她恨恨地,一字一頓地威脅對方:“不管你是誰,對我做了什麼,你絕沒好下場!”
“哧!”男孩輕蔑一笑:“小蘇將軍,恕我直言,我對人類沒有半分興趣。當然,我比較喜歡看人類發瘋,比如你爹。”
“我爹怎麼了?”蘇月澈的羞憤有增無減。
“沒怎麼,發瘋一樣到處找你。”
“哦……”蘇月澈的內心掙紮愧疚起來。
“臨陣脫逃,擾亂軍心。“男孩抖開一張通緝令,在蘇月澈眼前展開:“大義滅親的老爹,嗯,很好。軍法和禁閉在等著你呢,小蘇將軍。”
嘩,一瓢冷水潑上了蘇月澈本來打算感動的心。
“你想怎樣?”蘇月澈無力地問道。
“不怎樣。”陽光男孩收起笑容:“仗打完了就放你。“
這是什麼邏輯?或是什麼陰謀?蘇月澈難以置信:“你難道不是抓了我當人質,或者交出去領賞?”
“人質和賞金?不不不,隻有人類才這麼卑鄙。”
“那你到底要怎樣?”
“小蘇將軍。”男孩正色道:“我救你,隻不過是受人所托。”
“是誰?”蘇月澈急切地問道。
“你不會想知道。”男孩說著,轉身大步走出了柴房。忽然又折回來道:“順便說一句,你們人類總是思想複雜想太多,你的衣服是廚娘馬大嬸幫你換的。”
蘇月澈長籲一口氣,茫然躺倒在幹草堆上。
……
蘇月澈已經失蹤了兩天兩夜,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蘇鎮南從擔心變成焦慮,最後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