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卷雲舒,狂風將天空撕成了絮狀,霖暮站在丘陵之上,麵前是一片無盡的草原,在他視線的盡頭是一條筆直的分割線,將整片天地一分為二成了綠色與藍色。
狂風吹襲著他的劉海,繚亂這他的視線,黑色的眼眸在狹縫中閃爍著精光。
“哼,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彼世的夾縫’在這個世界。”說話的不是霖暮,而是站在他身旁的另一位男子,他名叫玄色,在他的身旁稍後的位置還站著一名女子。
女子的身材極為妖嬈,美妙的胴體裹在黑色的紗裙中,如同環繞在一片黑色的霧氣裏,又仿佛一個暗夜的鬼魅纏繞在她玲瓏浮凸的身體上,她身上的衣物非常少,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寒冷的狂風裏,但她似乎一點都感不到寒冷,她那絕美的麵孔配上她渾圓修長的大腿和高聳胸部裏深深的溝壑足以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不,到底是不是在這個世界,還不能確定。”霖暮搖搖頭說道。
玄色微微一笑,扭頭看著身後的美人,由衷地說道:“還是這樣的衣服適合你啊,允雅。”
女子冷冷地看都不看他一眼,俏臉微紅。
霖暮閉上了雙眼,太陽穴似乎有些發青,他暗暗地咬了咬牙齒說道:“請你不要在跟我說話的時候犯神經。”
玄色扭過頭來,藍色的短發,藍色的眼睛,微微一笑的樣子英俊極了,“嘿嘿,你接著說!”
霖暮咬了咬牙齒,淡淡地說道:“我說完了。”
玄色吐了吐舌頭,“那走吧!”
話音落下,三個矯健的身影在綠色草原上迅速的移動著,遠遠看去像是在天空下上射出的長長的箭矢。
……
小鎮的毛毛細雨似乎一直停不下來,瓦繡古城佛塔的鍾聲回蕩在煙雨中,遠遠地傳到了銅鏽小鎮。
紫發男子身前青花瓷的茶碗還散發著餘溫,對麵的四水歸堂裏傳來了嫋嫋的琴音,紫發男子扣上了手中的紫皮書,拿起一旁的油紙傘走出了河中間的小亭,身後茶水中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背影。
厚重的鍾聲為背景中,那琴音似喜似悲,與細雨纏綿不絕,他打著油紙傘走過了院落的牆外,優雅的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何時在他的前方,一個看似普通的青年迎麵走來。
那名青年沒有打傘,在這寒冷的雨季,他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如同纖塵不染的白芍。
或許是因為道路太窄的緣故,為了繞開石板坑中的積水,兩個人在院落的門前經過時肩膀輕輕地碰在了一起。
“抱歉。”
“沒事。”
街頭的轉角處,另一位男子走了出來迎上了白衣青年,那樣子看起來有些脫線,開口就直接 抱怨,“大哥……讓你去買點酸奶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啊!酸奶呢!澤西你去幹什麼了?”
白衣青年頭也不回地徑直向前走去,“賣光了。”
“那你可以買點別的啊,”男子點著手指頭說道,“比如說奶酪啊、火腿啊、話梅啊、果汁啊什麼的……啊!你聽到了沒有?站住,白癡澤西!”
白衣青年頭依然也不回,“你都出來了,自己去買唄,如果小賣鋪裏還有的話。”
“好吧……”男子搖搖頭,“那今晚吃什麼?”
“烏龜湯。”
“不準吃!”
“為什麼?是因為你叫龍龜嗎?”白衣青年笑了起來。
“我叫龍貴!”
二人的身影在吵吵鬧鬧中漸漸消失在煙雨的盡頭,歸堂裏的琴音也隨著他他們一同漸漸遠去……
“這琴音真好聽。”駱小蝶坐在四水歸堂後院的石凳上,為身旁的黛弄撐著一把折傘,“阿嚏!”
黛弄彈罷,看著駱小蝶笑了笑,“真的?”
駱小蝶點了點頭,身上穿的毛茸茸的,就像一個白色的薩摩耶。
“我不用打傘的。”
駱小蝶愣了一下,弱弱地說道:“可是,我總不能一個人打,把你晾在雨裏啊。”
黛弄頓時眉開眼笑,“你真可愛,你叫駱小蝶是嗎?”
“叫我小蝶就行。”駱小蝶臉紅地摸了摸頭發。
或許是因為平常沒有人陪她聊天的原因,馬上就跟駱小蝶熟絡起來,“你也是在人界覺醒的靈妖嗎?”
駱小蝶點了點頭,“嗯。”
“那你的父母應該是普通人吧,”黛弄看著這個略帶羞澀的小姑娘,似乎很是喜愛,“他們是做什麼的?”
駱小蝶揉搓著自己的衣角,說道:“他們……我的爸爸媽媽在我很早的時候就死了。”
黛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嘴巴,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