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的黑色簾幕全部撤離,周圍觀賞看戲的人雖意猶未盡,卻也跟著慢慢散場,周圍的視線也漸漸恢複寬闊。
初錦五個手指依然有條不紊地點著桌麵,這是她時常會做的一個動作,她的臉上依然平淡如水,沒有太多波瀾,偏頭看向身後的兩個婢女,輕輕開口問道。
“現在幾時了?”
一身穿青碧色衣衫的婢女微微傾身向前,但見她麵容沉靜開口。
“回小姐話,現在已經戌時了。”
“那就回去吧……”
初錦從貴妃椅上緩緩起身,一行三人走出戲院的大門來到馬車旁,而後在婢女的攙扶下緩緩坐了進去,如果細看,或許會有人發現這輛馬車卻是通往嘉禾國公府的方向。
馬車噠噠的向前行駛,不緊不慢,步履平穩。
“小姐,聽說這個月底便是一季一度的詩香聯會了,小姐何不去看看?以小姐的才情若是參與,隻怕場中難逢敵手,可撥頭籌,拿下這季才女之名呢,小姐何不去試試?”
上得馬車不久,那身穿藍色衣衫的俏麗婢女便撅著嘴將一直困擾心中的疑惑說出口。
“自來參加詩香聯會者,多是為名為利而去,我嘉禾國公府世代世襲,富可敵國,時下更蒙皇上恩澤,況且我自小習練詩詞,不過是因著個中喜好,如何能為這些俗名所玷染?”
初錦正襟危坐,微閉著眼,臉上神色淡然,如同一朵雨中的玉蘭,即使天氣惡劣依然平靜如初。
“奴婢知道小姐心中有所顧慮,可這詩香聯會自三年前成立以來,一直是洛陽世家文人積極表現的大賽,況以小姐之才,若是撥的魁首,便有機會與其它季度的魁首進入殿試,一較高低,若在皇上麵前爭得第一,於小姐才名,於我嘉禾國公府也是一大盛譽,小姐何不再仔細斟酌一番?”
這說話的婢女卻是另一個略顯老成,看著比之剛才穩重幾分的青衣婢女所說。
但見她眉頭微蹙,臉上的表情稍顯凝重,語氣平和嚴肅。
指尖噠噠的在腿部上點著,指頭與衣衫麵料的摩擦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氣氛下,發出淺淺的聲音。
慢慢睜開了眼,初錦麵做沉思狀,秀眉微微蹙著,良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出言道:
“時下洛陽中女子才氣頻傳,文人墨客跟風緊湊,就如同那康和郡主便是洛陽盛傳許久的才女,就算我在賽中撥的第一,也不過與她一樣高在眾人的眼裏罷了,這殿試卻是要在三年之後才有的一較之分,我何苦要為這俗名去參與這詩會?”
“小姐此言差矣,雖說殿試要在三年之後才有得舉行,可這賽中魁首也是可享譽不少盛處,便是小姐以往一直崇譽的墨香頻瀉樓,也是可直接錄取,小姐何不為自己謀一個便利?”
那青衣婢女不過剛把話說完,便又被旁邊身穿藍色衣衫的婢女搶口道。
“是啊,是啊,小姐,你就算不為名利而去,就當為自己一直崇尚的墨香樓去嘛,隻要去到哪裏,對小姐的詩詞文學造詣一定有所提升,也一定能找到幾個可以引為小姐知己的伯樂,這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