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紅的原野之上,比一臉茫然。這是他救出滅先生後,離開不可到達之地,再次複生的地方。滅先生稱之為血腥地獄,是一塊隱藏在血腥地牢之下的神秘空間,滅先生最後的遺體便散落在其中。
滅先生對於比來說有恩師之情,雖然滅先生一直不肯收他為徒,但實際上教給他的東西遠超過普通的恩師。當滅說出自己的要求,比都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他發誓一定會幫滅先生找全屍體的灰燼,讓滅先生複活。
然而,他把事情想得太過於簡單,搜尋地域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血腥地獄雖被掩蓋在血腥地牢之下,但它的麵積顯然比血腥地牢的百倍還要大。這或許是某種不知名的法術造成,無論如何,比已經迷茫在這片幅員遼闊的血原之中。
血腥地獄名字雖說恐怖,其實並沒有過多讓人恐懼的地方,除了大片大片的血色土壤之外,沒有更多詭異之處。甚至,從某種程度上說,這裏非常幹淨而平和,因為這裏沒有其他任何生物,至少比目前沒有發現過。
這片空間除了毫無生機,其他與外界並無區別,有白天也有黑夜,隻是看不到太陽與月亮,白天隻有一道光,晚上則是一片黑暗。比在這裏已經走了半個月,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但是他仍然在認真地搜索。
滅先生教會了他一種法術,是一種能感應吸血鬼死亡後散落灰燼的口訣。他每走過一段路,就會念一遍口訣,但是一直沒有任何回應。四周彌散著濃烈的血腥,這對於吸血鬼像是一塊芳醇之地,讓人迷醉,忍不住想要睡去。
世上怎會有這麼一塊地方?若是吸血鬼都生活在此,就都不用外出捕獵,可以一直優雅的生活?比越是這麼想著,心中越發覺得奇怪。
“你或許奇怪,這個地方以前的確是吸血鬼的家園,是創世神為我們留下的一塊土地。那時候的吸血鬼還很善良,不用獵食他族的血液。”滅先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比對這一點都不驚訝,他對滅先生的手段相當敬服,再特別的事他都不覺得奇怪。他問道:“可是,我們現在都住在辛多克啊!”
“這都是血?辛多克那家夥造成的,他曾經是吸血鬼一族的驕傲,但是他為了心中的欲望,出賣了整個族群,才使得這塊空間遭到了神的詛咒,在這裏的吸血鬼會漸漸失去理智,最後化為行屍走肉。”
比心中一個咯噔,又聽滅先生說道:“你不用擔心,這種詛咒並不會影響你。你似乎是一個殘缺的吸血鬼,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會存在,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特殊的能力。你不會特別懼怕針對吸血鬼的東西,不過這也導致你沒有其他吸血鬼那樣強大。”
比聽了這些頓時百感交集,他在吸血鬼中是最墊底的存在,受盡冷暖。此時明了緣由,心中不知如何滋味!
“你也不用沮喪,力量並不能代表一切。”
比點點頭,他對此習慣了保持沉默。
“沿著那處山脈往裏走,是曾經吸血鬼一族的中心,或許那裏麵會有一些發現。我脫離身體太久,靈魂力量不能久存,接下來便靠你把握了。”
比抬起頭,隱約能看見在遠方有一處山脈的輪廓。滅先生每天隻能醒來一段時間,其他的時候都在沉睡,剩下的事情隻能靠他自己解決了。
……
人族又鬧起了一陣風波。武將金榮被罷免了官職,打入天牢,今日便是提審的日子。提審人是相國——黃事成。
黃事成是一個略顯瘦弱的老頭,是整個黃家的家主,論輩分,月笙也要稱他一聲世叔。對於朝廷動蕩,別人隻是拍手看熱鬧,但他知道這是雄楚王在考驗他。
他與金榮也是熟識已久,雖不能算是至交好友,但也有些唇亡齒寒之感。這事辦得好還是辦不好,金黃兩家都要走入暮落。
事情的起因是金榮家的一個下人鬧市行凶,這本不是什麼大事,況且金榮一向嚴明,親自把下人壓送入衙門。但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這個下人在牢獄裏招供了金家叛逆等事,言之鑿鑿,讓事情引起了上麵的關心。
在黃事成看來,這些言之鑿鑿的事情雖然大多漏洞百出,但是上麵起了心,這事就可小可大了。比起擔心金家的安危,他更在意黃家如何在這件事情上脫身。一個武將讓一個文臣提審,想想都是件犯難的事情。
他歎了口氣,對立在一旁的管家說道:“把月笙找來,我要問她一些事情。”
月笙還未出嫁,尚與父母同住。他的父親在族裏並不受待見,是一個偏房,也沒有太多才幹,直到有了這個女兒才漸漸被高看上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