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此時才剛剛進入暮色,遠山的玄鐵色醞釀出一種凝重的色彩,仿佛和天空融二為一,此時的天穹漫入了黛藍色,瑰麗而神秘,這番景象倒也是十分詩意的。
然而麵對這種氣氛,倒是沒有那麼安然。
借著走廊的燈火闌珊,惠子和陽子夫人正在木製的走廊上散步,惠子攙扶著陽子的小臂,兩人緩緩的走著,他們談論著一些瑣事,宛若母女般的融洽。
陽子走到走廊的盡頭,將手中的魚料散入水中,水中傳來叮咚的回響,遠處便能聽見魚兒掙紮的響動。明裏和春子正朝著這邊走來,惠子聽到動靜,緩緩轉過身來。
“你們回來了。你們出去的真久啊,是去調查嗎?”惠子的聲音十分輕盈,讓心情鬱悶的明裏也稍微感到安慰。
“是啊,你們還真是悠閑啊,現在在這散步。”春子說。
陽子見狀馬上走到明裏兩人身邊,她十分在意案情的調查情況,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問起,可是根據明裏的描述,好像並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可以發掘。
對於凶手問題來說,也有極大的不確定性,所以明裏的回答在陽子看來是模棱兩可的。
但是陽子始終都顯得非常的客氣,總是想盡力想了解案情的發展,希望自己能為死去的兒子做點什麼,心酸與無奈瞬間聚集在陽子的心頭,彙成難以解開的結。
明裏示意春子和惠子安慰陽子,自己準備先回房間,對待這種環境,明裏知道自己是無能為力的,不會安慰人的她去了也沒有什麼用處。
這時,惠子叫住了她:“明裏小姐,請等一下。我把我的手機號給你吧,如果可以幫上什麼忙的話,請隨時聯係我,我不願意看到陽子阿姨這個樣子。”接過明裏的手機,惠子將號碼輸好後,還給了明裏。明裏沒有說話,徑直走回了房間。
當春子隨後打開門時,明裏已經將波本酒倒好了,沒有任何的配菜,沒有任何的佐食,憑空的喝著酒,晃著高腳杯。依舊是沒有表情的表情。
“你沒有洗澡吧?春子。那麼現在去泡溫泉吧。把那位韓國夫人叫上。”明裏笑了笑,說著。
“我是要去洗澡啊,可是為什麼要叫上她?興致來了嗎?你葫蘆裏買的什麼藥?”春子一臉不解。
“這樣吧,我和你一塊去,邀請她來泡溫泉。”明裏喝完杯中的酒,就來敲樸愛信的門,她正在屋中看電視,頭發盤在頭上,這時她的丈夫正從裏屋裏出來,明裏注意著他的手,有一些汙漬,手還有些發白。
春子笑著說:“我們想邀請愛信小姐去泡溫泉,可以嗎?”
明裏注意著他們的反應,愛信看著丈夫,滿眼的疑慮。“她剛才已經洗過了啊,不好意思啊,下次有空了讓她去吧”金先生笑著說。
“是嗎?那打擾了,春子,走吧。”明裏和春子來到了溫泉,溫泉的濕潤暖流回蕩在他們身上,讓人恨不得馬上進入溫熱的水池中。
“你又有發現了嗎?”春子問。
明裏將身體慢慢浸入水中,閉上了雙眼:“那兩位說謊了。”
“說謊,你是指?”
“還能有什麼,愛信根本就沒有洗澡,她的皮膚顯得有些幹燥,臉上有略微的角質層碎屑,從頭發的分泌物情況來看,她今天並沒有洗頭。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在洗澡後會順帶把頭洗了,可是她沒有。
再者,她的身上沒有沐浴過後應該有的氣味,人在沐浴後不久身上的氣味應該是衣服布料的氣味會重一些,還有沐浴液的氣味,可是這些都沒有,最重要的是她的衣服也不是剛換的,明顯是穿了不隻一天的時間,所以愛信今天一定沒有洗澡。”
說完,明裏又從剛才認真的樣子中解脫出來,回到了享受般的模樣。
“可是為什麼要撒謊呢?在洗澡這件事上,沒有必要吧。”春子問。
明裏沒有回答,隻是在腦中盤算著,希望能夠將這一幕幕蒙太奇般的場景回放出來,明裏又是突然浮出水麵,回到了屋中,她發現自己遺漏了一個重要的環節,致命的環節。
那就是,在給和夫做屍檢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和夫的手機!明裏給京介打了電話,希望能夠了解到有關手機的一些消息,
可是京介在當時並沒有發現手機的蹤影。在詢問過喬美後,和夫並沒有把手機放在屋中,那麼,隻有一個可能性,為了銷毀證據,手機已經被凶手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