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國無雙城,應家。
“覃師兄既然提起神兵令,應當知道神兵令是神兵門至寶,事關重大。”應沁神色平靜地說,“我的身份,世人皆知,但覃師兄是否真是神醫門後人,我卻不知,所以請恕我不能把神兵令拿出來給覃師兄看。”
“應小姐,在下提起神兵令之前,你並未懷疑過在下的身份,並且稱呼在下為師兄。”覃樾神色淡淡地說。
“覃師兄,我沒有別的意思,也並非真的質疑你的身份,是覃師兄先質疑我的身份。”應沁微微垂眸,“至於神兵令,在我手中,但不能給覃師兄看,這是為了穩妥。”
“你很矛盾。”覃樾神色越發淡漠,“你明明相信我的身份,卻拒絕拿出神兵令,你手中真的有神兵令嗎?”
應沁麵色微沉:“覃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既然不相信我的身份,何必前來應家?”
“既如此,在下就告辭了。”覃樾話落起身就走。
應沁神色一變再變:“覃師兄留步!”
“先主遺訓,隻認神兵令。”覃樾轉身,看著應沁冷聲說。
應沁的神色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之後,歎了一口氣說:“如今應家處境艱難,亟需神醫門的幫助,既然覃師兄非要看到神兵令才肯相信我的身份,那就請覃師兄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將神兵令取來。”
“好。”覃樾話落,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而他從出現到現在,懷中一直抱著那把墨玉琴,他身上除了墨玉琴之外,也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了。
應沁離開,大概過了兩刻鍾的時間,去而複返,手中多了一個上了鎖的盒子。
“覃師兄,神兵令在此。”應沁打開了盒子上麵的鎖,把裏麵那塊顏色如火焰一般的玉佩給覃樾看。
玉佩躺在盒子裏麵,盒子內部設置了機關,假如不是用特殊的手法取出來,就會觸發機關,玉佩不會被毀掉,但是取玉佩的手,就別想要了。
“為了安全起見,神兵令隻有我才知道如何取出來。”應沁看著覃樾神色認真地說,“覃師兄現在看到了神兵令,應該相信我的身份了吧?”
盒子一直被應沁拿在手中,距離覃樾還有半米遠,覃樾隻能看到那塊炎火玉的正麵,而從外觀來說,應沁拿來的炎火玉,和覃樾所見過的神兵令畫像分毫不差。應沁的謹慎,以及不讓覃樾接觸炎火玉的理由,也都解釋得通。
看到覃樾微微點頭,應沁心中一鬆,微微一笑說:“覃師兄,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接下來的事情了。”
覃樾看著應沁把那個盒子收起來,鎖好,放在了手邊。他微微點頭說:“應師妹,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盡管開口。”
“那就先謝過覃師兄了!”應沁起身,身姿款款地對著覃樾行了個大禮。
“不必多禮,在下也是奉師命行事。”覃樾神色淡淡地說。
“其實前些日子,我就聽聞了覃樾師兄的名字。”應沁看著覃樾,笑意溫柔地說,“覃樾師兄在北漠國繁星城的名醫大會上麵得了頭名,醫術和毒術都十分了得。”
“嗯。”覃樾微微點頭。
“有件事,我很好奇,覃樾師兄可不要怪我說話直接哦。”應沁看著覃樾笑得頗有幾分嬌嗔。
“你說。”覃樾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都說名醫大會上麵的覃樾覃公子一身灰土,打扮得像是個乞丐一般。”應沁看著覃樾神色好奇地問,“如今看到覃師兄,分明是個氣質清華的美男子,讓我很意外呢!”
“出山之時,身上沒有帶銀子,沒衣服換,所以才會那樣。”覃樾神色淡淡地說。
覃樾和辛茹離開神醫門的時候,身上都沒有銀子。辛茹找上了黃廣元蹭吃蹭喝,最後還把黃廣元給弄死了。覃樾孤身一人去了繁星城,中途沒飯吃沒有衣服換。到了繁星城之後,本想通過行醫,賺點銀子花,結果因為他的打扮太落魄,被一個老大娘當成了騙子,還往他身上潑了一盆泥水。
覃樾為了參加名醫大會,臉都沒洗,就那樣去了,給所有人都留下了一個乞丐的印象。
等覃樾在名醫大會上成名,離開濟慈山莊之後又去找了之前把他當騙子的那個大娘,那個大娘得知他是個神醫,連聲道歉。他給那個得了水腫之症的大娘把了脈,開了藥方,那個大娘感恩戴德地給了他一兩銀子,並且送給他一身幹淨的舊衣服,他就找個地方洗了澡,改頭換麵了。
“覃師兄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應沁笑著說。
“我以為應家遇到了麻煩,但是應師妹一直在說笑,看來應家無事。”覃樾神色淡淡地說。
應沁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收起了笑容:“讓覃師兄見笑了,應家確實遇到了大麻煩,接下來還要勞煩覃師兄伸出援手。”
“以後有事,請直言。”覃樾神色淡漠地說。
“嗯。”應沁微微垂眸,伸手緩緩地揭掉了自己臉上的千影麵具。
隻見應沁的臉如凝脂白玉,吹彈可破,五官明豔動人,端的是絕色傾城的美人兒。她對著覃樾大方一笑,把手中薄如蟬翼的千影麵具給覃樾看:“覃師兄,這是千影麵具,神兵門的舊物,我平時為了遮掩真容,一直戴著。”
覃樾的到來對應沁來說是很大的意外之喜,而應沁覺得覃樾在神醫門的地位一定不低,接下來如果覃樾真心幫應家的話,應家如今艱難的處境就可以得到很大的轉變。
所以應沁決定,一定要把覃樾留下。而她向來自恃美貌,也曾用美貌讓不止一個男人對她言聽計從,她感覺覃樾對她的態度太過冷淡,所以表麵上是把千影麵具揭下來給覃樾看,事實上是為了讓覃樾看到她的真容。
覃樾看了一眼應沁的臉,目光就轉移到了那張千影麵具上麵,然後神色淡淡地說了一句:“神兵門應該有三張千影麵具,應師妹可能贈我一張?”
應沁神色微僵,有些抱歉地搖頭說:“覃師兄,百年過去,三張千影麵具有兩張都遺失了,如今隻剩這一張,如果覃師兄實在想要的話,我可以……”
“應師妹自己留著吧,我不喜歡你真正的長相,請你把千影麵具戴上再說話。”覃樾打斷了應沁的話,神色淡淡地說。
應沁的臉色有瞬間的扭曲,很快恢複如常,把千影麵具戴好之後,神色也變淡了許多:“覃師兄性格很耿直,我想表達歡迎親近之意,看來覃師兄並不領情。”
“應師妹接下來還是有事說事吧,在下不喜歡說廢話。”覃樾神色淡淡地說。
“好。”應沁微微點頭,不再對著覃樾笑,看起來氣質倒是好了一些,“請覃師兄先在應家住下,有事明日再談。”
覃樾在應沁隔壁院子住了下來,一直還抱著懷中的墨玉琴,並且開口說他餓了,要吃宵夜,應沁派人去準備了豐盛的宵夜送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三個高手結伴前來找應沁。他們是最初被應沁允諾隻要保護應家,就可得到神兵門武器的人。如今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他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應小姐,答應給我們的武器呢?”一個須發花白的老者看著應沁眼神不善地問。
原本應家明麵上的家主是應濠,但應濠前些日子遭遇殺手偷襲,受了重傷,應沁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這才暴露出她事實上是應家真正掌權者的事實。
“徐老,好的武器都需要時間來設計打造,如今才過去一個月,還不到時候。”應沁的神色很平靜,其實內心並不平靜,她知道這次很難應付過去了。
“哼!”另外一個老者冷哼了一聲說,“誰不知道,當年的神兵門,最快隻需要一天時間,就能打造出一件神兵利器!最慢也不過一月,那樣打造出來的都是極品神兵!如今已經過去一月有餘,難道應小姐的意思是,給我們準備的,都是極品神兵嗎?”
應沁麵色微沉:“三位前輩,晚輩允諾的武器,一定會給你們,隻是還需要再等一段日子。假如三位前輩不願意等,可隨時離開!”
“好你個應家大小姐!”姓徐的老者臉色瞬間就變了,“過去一月,我們為了保護應家,打退了不計其數的高手!現在你竟然說翻臉就翻臉,果然是年輕,不知天高地厚!”
“應小姐,如果今天你不能把我們要的武器拿出來,那我們少不得要讓應家付出點代價了!”另外一個老者陰測測地說。
應沁冷聲說:“應家一直以禮相待,如果三位要以武相逼的話,我應家奉陪到底!”
“應大小姐口氣倒是不小!”一個老者冷哼了一聲,話落就揮掌朝著應沁打了過來!
一身布衣的覃樾飛身而來,擋在應沁麵前,輕鬆接下了老者的一掌。
“你是什麼人?”老者神色微變。
“應家人。”覃樾神色淡淡地說。
應沁本想說出覃樾是神醫門的人,這樣一來世人就會知道神醫門接下來將會和神兵門站在一起,但是覃樾顯然要隱瞞身份。為了不惹覃樾不快,應沁到嘴邊的話還是收了回去。
老者再次出手,朝著覃樾打了過來,不過幾十招之後,老者被覃樾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神色難看地抽身而退。
戰局最後演變成了三個老頭一起圍攻覃樾,然而覃樾應對起來依舊遊刃有餘。
“三位,神兵門答應給你們的武器,一定會兌現,想要,就等著,不想要,便離開!”覃樾看著三個臉色青白的老頭神色平靜地說。
三個老頭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臉色難看地說:“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再等等吧!”
鬧事的人走了,應沁對覃樾躬身一禮:“多謝覃師兄。”
“答應別人的事情,就要做到。”覃樾扔下一句話,轉身回去了。
應沁麵色微沉。這個覃樾是來幫應家的,卻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他不愛美色,為人正直。
應沁本想利用覃樾,將那些高手全都驅逐出去,這樣應家就不用再給他們武器了,接下來有覃樾在,應家也不需要那些三教九流的江湖高手保護。
可惜,覃樾顯然不會那麼做,所以應沁麵臨的難題其實沒有解決,她允諾給那些高手的武器,還是要給的,隻是有覃樾在,可以仗著覃樾的武力威懾,拖延時間而已……
這邊應家暗潮湧動,而真正的神兵門後人蒼氏一族,悠哉悠哉地待在天厲國耒陽城的蕭王府裏麵,別說一天打造一件武器,一天要三件,那幾個熱情高漲老當益壯的老頭也能給打出來。